2009-08-06

Consulting (顧問簡史)

什麼都有四大:有四大銀行、四大建築師樓、四大廣告商、四大奇書、四大家族等等等等。在小弟的圈子裏,「四大」特指四大會計師樓 (Audit Firm),特別是他們的諮詢服務 (Advisory Services)。「諮詢服務」,亦即是傳統的顧問服務 (Consulting)。由於安然 (Enron) 事件,四大不再叫這種服務為顧問,而叫「諮詢」。「諮詢」者,問也;顧問,就是收錢答問題的人。因此,由補習老師到算命佬,都勉強能稱為「顧問」(Consultant)。

不過,「顧問」的亦稱「乾收銀」(音諧 Consultant),一直形象都不太好。行頭常說,若你隻錶壞了,請顧問看看,他們要花三個月的時間診斷,花你一大筆錢,然後告訴你:你隻錶壞了。究其原因,主要是他們收費不菲,其結論又不易瞭解與執行,故有此看法;當然,樹大有枯枝,行頭亦有害群之馬。曾經便有位退役顧問寫了本《Consulting Demons》來諷刺整個行業。

說回「四大」,他們大在人多,但不是最高檔的。等於豐田可能最多人買最大營業額,但林寶堅尼、保時捷才是最高檔的。「四大」源自英國與歐洲,因應股市的出現,而為投資者審查上市公司有否虛報業績,歷史悠久。他們不斷閱讀不同公司盤數,少不免會比較,並提出意見。這跟源自美國商學院的更高檔次的策略性顧問不同。策略性顧問包括客戶一般是請策略性顧問去決定應不應該生產某種產品或進佔某一市場,然後再請「四大」幫忙落實執行。因此,四大的服務主要包括了流程設計、組織架構、風險管理、以及信息科技 (IT) 等部分。時至今日,亦沒有再分高低檔,大家總之有錢就什麼都肯做。

「四大」,分別為羅兵咸永道 (PricewaterhouseCoopers [PwC];國內:普華永道;台:資誠;俗稱「水記」)、畢馬威 (KPMG;國:畢馬威華振;台:安侯建業;俗稱「K 記」)、安永 (Ernst & Young [EY]),以及德勤(Deloitte;台:勤業眾信)。策略性顧問則指麥肯錫 (McKinsey)、波士頓諮詢 (BCG)、科爾尼 (A.T. Kearney) 等。近年各 IT 公司亦相繼成立其顧問業務,包括 Oracle、HP 等。至於 IT 顧問的龍頭,一直是 Accenture 與 IBM。他們都與四大有很大的淵源。

在過去十多年,四大由當年的八大,慢慢整合成六大,再因為安然而變成四大,經歷了很大的轉變。不過,在這行裏打滾的,兜兜轉轉,還是那些人。最近我忽然想記下這段歷史,留待後人追思,因此畫下了兩幅圖。這是四大的緣起,圖中所見,四大是以合伙人形式成立的,故此他們的名字就是創辦人的姓氏:


早期的會計師事務所,之所以合併,主要是為了照顧日漸全球化的客戶;Coopers (英) 與 Lybrand (美) 便是最好例子。KPMG 就更厲害,四個字母分別代表著荷英美德的四位創辦人。不可不提的,是「G」所代表的 Reinhard Goerdeler,因為他父親就是有份參與暗殺希特勒的 Carl Goerdeler。Reinhard Goerdeler 本是任職於德意志銀行 (Deutsche Bank) 的一個投資部門,後來再與「K」和「M」成立 KMG,最後變成今天的 KPMG。

由八大變四大,是由安永的 Ernst & Whitney 與 Arthur Young 開始 (1989)。之後 Deloitte, Haskins & Sells 與 Touché Ross 合併成德勤 (1989),成為六大。最後 Price Waterhouse 與 Coopers & Lybrand 合併成羅兵咸永道 (1998)。KMG 亦演變成 KPMG (1987)、KPMG Peat Marwick (1991),再變回 KPMG (1995)。安達信 (Arthur Andersen [AA]) 則本是水記的合伙人,自己開了自己的事務所,以誠實正直見稱,可惜卻在不足一百年後因舞弊而名存實亡,至今已由水記吸納了大部分的員工和客戶。八大就是這樣變成了四大。關於安然事件,已有很多論述,這裏就不贅。

至於顧問,則是從安達信 (AA) 開始。早於 1953 年,由於通用電器 (GE) 想利用當年 IBM 的 UNIVAC I 系統處理薪酬發放,因此聘請了安達信的 Joe Glickauf。Joe Glickauf 不單完成了任務,還在安達信裏成立了「管理服務」(Administrative Services) 部門。這,就是第一隊顧問團隊;而 Joe Glickauf 亦成了顧問之父。沒錯,最早的企業顧問就是 IT 顧問。之後,由於顧問服務出乎意料地賺錢,安達信的顧問便分裂出來,成為 Andersen Consulting (AC)。從此,AA 與 AC 便進行了漫長的訴訟,主要是 AA 要求 AC 為著用 Andersen 這個名字而要付多少錢。而負責談判的 AA 合伙人便是因為談不到其他合伙人心目中的價錢而被迫辭職。AC 之後不再走合伙人這條路,上市成為今天的 Accenture。

當然,AA 亦不會就此罷手。既然顧問服務是肥肉,怎樣都要分一杯羮,因此有 AABC (Arthur Andersen Business Consulting) 的出現。可惜最後因為安然,而與 KPMG 合併了 (PwC 只要 AA 的會計業務,但不要顧問部分)。KPMG 自己都保不住其顧問部門,因此讓它上市,成為畢博 (BearingPoint)。卻又由於虛報業積,畢博將於下個月正式宣告破產。各大行正將它拆細併購。

PwC 則於 2001 年的時候想過賣給 HP,卻又貪心,嫌 180 億太少,想自己上市,曾改名 Monday。最後市場的反應實在不樂觀,結果氣候變差,最後以 35 億低價賣了給 IBM。安永則賣了其顧問業務給法國的 Cap Gemini,曾叫 CGEY,現則改成 Capgemini。Capgemini 是一間跟 GE 很像的公司。他們不斷併購各種 IT 公司,打做了一間全方位的 IT 服務王國。德勤是則唯一一間沒有分拆其顧問服務的。


雖然四大的顧問分家的分家、出售的出售,但就在證監會的寬容底下,以走鋼線的姿態,重新開始了他們的顧問服務。不過今天他們叫諮詢服務。正是換湯不換藥,人還是那些人。只是提供的服務有些限制,以免有機會自己的會計師審核自己的顧問所改善了的業績,產生利益衝突。

除了傳統的四大,以及歐洲大財團菲利普旗下的 Atos Origin 和剛才提到的 Capgemini,市場上近年興起了一支強大的新勢力,就是印度以前的 IT 外包公司,好像 Tata Consultancy Services (TCS)、Infosys、Wipro 等等。今天,他們的財力已足夠買下外國的核心銀行系統,進而提供整間銀行的 IT 顧問服務。我國的 IT 顧問亦不可小覷。朋友在神州數碼 (Digital China) 任職,竟告訴我他們有八千位 IT 顧問!姑勿論他們的技術與經驗有多少,只要一人一拳便夠打死那些老師父。加上他們價格較低,遲早都會累積到一定的實戰經驗。到時便是四大的末日了。且看現在各 IT 顧問公司的人數:


做過多年顧問,從來沒法向家人交代我的工作,直至我解釋說:「我的工作就像夜總會裏的媽媽生,主要是要把自己組的小姐賣出去,坐不同客人的枱,再看鐘收錢。」立即明晒。自從金融風暴後,落夜總會玩的客少了,小姐們都開始發霉,甚至從良,顧問也快成夕陽工業了。

2009-07-30

Shantaram (項塔蘭)

上個月到吉隆坡工作,與幾位年輕的同事一起晚餐。席上他們沒有談新的 iPhone、Prada 或股票;也沒有討論電視劇、電影或藝員的花邊新聞。大家談得最雀躍的,是一本書。

大家不要誤會,他們不是特別與我意氣相投的朋友,只是隨機取樣的同事。不過他們一位會講馬拉語、英文、中文、韓語等等,一位在掙扎下一本書究竟應該看 Jodi Picoult 還是 Paulo Coelho,還有一位更曾停薪留職,去了尼泊爾雪山,隨一位上師修了一個月的密宗。據他說,他又在安排下一次的修道時間。

我不敢存有差別心,不過這也許解釋了為什麼近年馬來西亞的進步,比香港與新加坡都要快,以致現在很多大客都在那邊。人才,實在是國家之本。

你也許會以為,他們是物質貧乏,才會讀這麼多書。然而,一般在敝公司工作的,都受過良好教育;而能受教育的,家境至少算小康。我其中一位同事,更是皇室之後,公主一名!

說回那本書,叫《項塔蘭》(Shantaram)。我還以為是本消閒的書,卻原來是本千多頁,像磚頭一樣的書。我還未看,不過已在圖書館預訂了。看過作者的生平與這本書的簡介,便知會很有趣。讀完再與你們分享。

書展我沒去。不想和別人迫,更不想擁有一些沒時間看的書。以下是其他我在圖書館預訂了的書。這也是我唯一能享用自己交了的稅的方法!

Peak (五岳圖)

《說文》:「東岱,南霍,西華,北恒,中泰室,王者巡狩所至。」對於那五個山是五岳,一直眾說紛紜。

泰室,即太室山,為嵩山之東峰;岱,指泰山。有說霍山與衡山,其實是同一座山;也有說霍山是唐虞時的五岳,到了周代,版圖大了,就變成了衡山 (見《爾雅正義》)。無論如何,今天的五岳一般被認為是泰山、衡山、華山、恒山與嵩山。

可能我不是仁者,竟然走遍大江南北,卻一岳都未曾到過。

早幾天忽發奇想,不知五岳的地理位置,會不會像《天使與魔鬼》裏的雕像般,有些什麼特別神秘的意義?說到底,它們並非十分之高,大概千幾二千米,為什麼古代帝王要選它們呢?中國名山實在多的是。


總有一天,要親自去看看。

附:要在 Google Map 做到上面的效果,你要知道它們的名字,並用簡體輸入。它們分別為--
  • 陕西省渭南市 华山风景名胜区
  • 河南省郑州市 嵩山风景名胜区
  • 山东省泰安市 泰山风景名胜区
  • 湖南省衡阳市 衡山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
  • 山西省大同市 浑源县北岳恒山

2009-07-23

Eclipse (日食中環)

自從看到有旅行社以日食作招徠,組團到印度、九寨溝、三峽、銅陵等日食帶,我便一直在去與不去之間掙扎。怎料我老板竟選昨天來港巡視業務,那只好作罷。你要明白,我老板四處飛,他出現在我辦公室的機會,要比日全食的機會還要小,我又怎能不緊守崗位。

不過我當我看到窗外的中環變暗時,我還是禁不住飛身落樓看看日偏食。

一到地面,發覺太陽完全躲在雲後;心想,難道天色昏暗只因一舊雲,與日食無關?正自慨嘆與日食緣慳一面。卻原來此雲乃是上天派來,給我這種毫無準備的閒人作天然濾鏡用的!


之後被吃掉四分之三的艷陽重新在雲後現身,我不聽專家們的忠告,直視了太陽三秒,不單看不到日食,隨後的十多分鐘變成什麼都看不到。幸好我老板還未出現!(也許其實已經出現了,只是我不到。)

實在,我早於一年前便在這裏寫過日食。當時沒有為意中國一年後就在日食帶。想想,如果當年中國的司天監有太空總署的網頁,就不用怕殺頭啦!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日食照,攝於西班牙:


這則是昨天 Google 的標題,一如既往地有趣:

2009-07-13

Twilight (暮光之城)

有天我如常地吃早餐,忽然瞥見坐在鄰桌的小女孩拿出一本字典一樣厚的英文小說出來看。帶著小眼鏡、梳著小馬尾的她,看來不過十一、二歲。那本書,有隻棋子在封面,叫《Breaking Dawn》(破曉)。

然後,在朋友網誌上讀到她以「同時讀兩本書」的絕技啃掉整套小說。朋友早已不是小女孩,而是身兼數職的行政人員。百忙中她竟然去讀共二千四百頁的愛情小說?

這種異象,只有在《哈利波特》時出現過。一向隨波逐流、讀書從不偏食的我,當然決定跟跟風,看看有什麼好看的。怎料,它當時是如此暢銷,竟要跑遍三間書局才能集齊一套英文原著。


由於要寫論文,小說被擱在一旁一陣子。到了過去兩個星期,終於以極速讀完。還記得當我在外地和同事晚餐時,讓他們見到我手上的是《Breaking Dawn》(破曉),他們訝異的神情:

「你竟然看《Twilight》(暮光之城)?」「那不是給青春少艾看的愛情小說嗎?」有位二十多歲的女同事更說:「我看到女主角懷孕便無法再看下去了。簡直是膚淺!」然後卻又忍不住問我:「結果她有沒有把孩子生下來?」

我很難解釋這種反差。好像只有十多歲和三十多歲的朋友才喜歡這套因電影而有名的《暮光之城》(Twilight) 系列。那些二十多歲的朋友好像很厭惡,更別說男士們對這套書的不屑。

我想,部分原因是這套書用的英語太通俗 (《達文西密碼》的英語水平也常給人批評),內容則是很普通地由愛上吸血鬼到變成三角戀再到荷里活式的世紀大戰。但我總是覺得,之所以很多人以輕蔑的眼光來看它,特別是那些看了一半不看的,是因為潛意識裏的妒忌。

書中男女都俊美得讓人妒忌,這個不在話下。男主角又英俊又博學又強壯又富有又深情,還有點憂鬱,總之女孩子們想要的他都有。然而,女主角有了他還不夠,竟然又有另一位守護型的男孩愛上她,並且糾纏不清。到了後來女主角更是公開地一腳踏兩船。這仍不是最令人妒忌的地方。最令人妒忌的地方是兩位男主角依然心甘命抵守在她旁邊,男主角看著情敵擁著自己的情人都不以為忤。到了這個地步,難怪那些芳心仍是無人問津的朋友們忿而擲卷!她們和那些十多歲,仍對愛情充滿憧憬的朋友不同:她們嚐過愛情的苦,難以相信這樣好的事會發生。至於三張幾的朋友們,對愛情沒有什麼期望,也許亦較看得開,所以能夠以平常心去投入和經歷一次不平常的神話式的愛情史詩。

平心而論,作者用的字彙的確有限,亦用了不少美式俚語。不過她想像力極之豐富,其故事娛樂性甚高。我很多次在乘車時一邊看一邊忍不住笑出聲來。舉例有一幕,描述能窺見別人思想的哥哥跟能預知未來的妹妹捉象棋,結果走沒兩步便捉完了。不能不歎服作者會想到這樣的細節。

作者亦很用心去避免或解釋所有有可能犯駁的地方,並適時製造出大小高潮。無可否認,有些章節是有點冗長。不過只要你看書看得快,出色的結局是不會讓你失望的。當然,能憑空寫出一套比《哈利波特》大結局更暢銷的小說,總有所恃的。

其實看小說,本身就是一種娛樂,又何必要求太高。難道要每天硬啃莎劇才算有品味?若你想在沉悶的生活中來點笑聲,何不來一個二千四百頁的盛宴?

2009-06-23

Sickness (病)

最近一口氣讀完家母推介的三本書,可以再介紹給有緣人看,卻苦思不出一個主題。

今天忽然發現,那共通點就是「病」。

先談李子玉女士的《憂鬱病,就是這樣:一個憂鬱病患者的自白》。在心理學裏,有說憂鬱病 (或抑鬱症) 是遺傳的;也有說,它是由母親對子女又愛又恨的矛盾態度做成的。在這個都市化的壓力社會裏,憂鬱病被認為是心理上的感冒,人人都會染上;但若它週期性發作 (Chronic Depression),則甚為棘手。李女士便在十年內四次自殺,卻可能因為命不該絕,身體竟然抵受得住那些毒藥。看《憂》最大的得著,是理解憂鬱病是一個病,因此不應該指責或嫌棄病者,而應像照顧病人一樣照顧他們;但亦因為它是一個病,所以是有藥有方法醫的。最重要的,是它不是絕症,所以總有痊癒的一天的,家人不要放棄。

趙少寧醫生的《永不放棄》,正是他照顧精神病患者多年的總結。《永不放棄》是仿薩克斯醫生 (Oliver Sacks) 的《錯把太太當帽子的人》(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Hat and Other Clinical Tales),因此內容充滿娛樂性。其中有一篇留下很深印象的,名《生與死的抉擇》,講述一位舌癌症病人,選擇不做手術;作為精神科醫生,趙醫生要診斷病人是否在情緒穩定下作這個決定。趙醫生發現,病人不單情緒穩定,實際上極為達觀。他不做手術,是因為他了無牽掛,不想為延長生命而放棄生活的質素與尊嚴,特別是吃好東西的享受。他認為自己既以收稅為業,活了這麼一把,已是賺了。如此豁達,連趙醫生都為之動容。

同樣是得到癌症,單國璽主教第一個反應是「怎麼會是我?」但經過禱告後,他開始反問自己:「為什麼不是我?」單國璽是第五位獲得樞機主教榮銜的華人,在天主教會內有權選教宗;單主教一直履行耶穌會教育青少年的任務,亦一直推動若望保祿二世的合一運動,與各大宗教領袖進行對話,求同存異。看他的《生命告別之旅》,一方面欣賞到他作為儒家君子的謙遜,一方面感受到他釋家一般慈悲的胸懷;但最深刻的,仍是他以「犧牲享受、享受犧牲」為原則的信仰。在神的愛內,他寫下了
在得了絕症後,我便把「肺腺癌」交給醫師,將調養交給自己,將末期肺腺癌交給安寧療護,把遺體交還大地,將財寶留給心愛的朋友,將靈魂交給天主。

也許,絕症也是神的恩賜,為叫我們有時間預備和道別;只有懂得面對死亡的人,才懂得好好生活,共勉!

2009-06-22

Les Misérables (悲慘世界)

我有位認識了十多年、早年移居泰國的朋友,超級熱愛《悲慘世界》的歌劇,曾三番四次向我推荐;我本想先看原著,卻發現讀了一年多都讀不完,結果只好放棄,改去買有歌詞的唱碟來聽,後來亦看了歌劇。雖然沒有我朋友那麼熱愛,我還是很喜歡。

最近在網上看到新一輯《British Got Talent》,繼 Paul Potts 之後又一傳奇的誕生:Susan Boyle。我不懂音樂,但仍是覺得她唱《I Dreamed a Dream》很感人,與專業的歌手實在不差太遠。聽著聽著,竟又讓我想起遠方的朋友們。原來這些年來大家成家立室的結婚產子,轉戰四方的遠赴他鄉,大家要見一面竟要預早半年約定;還會經常碰面胡扯的朋友真是越來越少了。

為免你受這個悲慘氣氛的感染,我建議你做一個小小的研究。有沒有見過網站的文章,常常有一個寫著「沙發」的回帖?一般來說,第一個回的寫「沙發」,之後是「板凳」、「地板」等。我最近終於忍不住去查考一下,發現有很多不同的解釋,例如有說是「Second Floor」或「So Fast」的譯音。但真正的典故嘛,我相信是這個:百度知道 (一笑)

Food (毒食難肥)

很少寫電影影評,因為自問只是消費者,不是藝術家;加上網上好的影評恆河沙數,也輪不到我置喙。不過最近在電影中心看了《毒食難肥》(Food, Inc.),覺得很有意思,很想推介一下。

這並不是另一齣《不瘦降之謎》(Super Size Me),也不是 Michael Moore 那些諷刺性的電影,而是由宏觀經濟的角度去揭露為什麼你食的垃圾食物 (Junk Food),真的是垃圾 (如果不是毒藥)。很多年前,我曾經在泰國做個一間食品企業的流程改造,其中包括了優化與自動化他們的「殺雞流程」,所以我知道電影中所講的,不會與事實相差太遠。

如果你沒有機會看,我可以簡單地解釋一下。據說在美國,買一個菠菜的價錢可以買數個漢堡包,但卻有小孩因吃了有菌的漢堡包而暴斃。究其原因,乃是由政府補貼玉米開始。

政府補貼玉米,以至玉米過度便宜,養牛養雞的於是寧願餵玉米都不餵草。牛牛因為未能適應,排出大量糞便,胃裏生滿大腸杆菌。結果牛肉都要過幾次氯水 (阿摩尼亞) 去消毒。又由於美國在拉丁美洲傾銷便宜的玉米,以至大量農民失業,於是都跑來美國為這些屠房當黑工。在這種條件下,我們才可以一塊美金買一個漢堡包。這樣說,當然沒有在電影裏看著牛胃裏不斷湧出酸液那麼噁心與震撼。

電影不是消極的。它提倡大家做個精明的消費者,買有機的農作物,辨認尊重動物、工人與環境的公司。我最深印象的,是它說我們每花一塊錢,就等於投了一票。事實上,快餐店的牛肉的含菌量,比有機的牛肉高出幾十倍,難怪小孩會暴斃。其次,電影提到有些有機農場開始與大型超市合作,而不是杯葛它們。我覺得這是最好的做法。資本主義本身沒錯,問題出在消費者缺乏知識。只要民眾教育水平高,加上會拍《毒食難肥》的傳媒,資本主義就會像民主政制一樣,服膺於我們的訴求。

至少,我是這樣相信的。小弟服務的其中一個組織,叫「社會天使計劃」,亦是基於同一個理念:幫助有意義的社會企業去玩資本主義的遊戲,好能讓他們成功地「活」下來。

註:對食物安全有興趣知多些的朋友,可到他們的網站或買他們同名的著作。

2009-06-19

Magic (秘術)

讀者問:「為什麼我們中國沒有像《達文西密碼》、《玫瑰迷宫》般,又懸疑又含秘術的小說?如果你肯敎我寫一本,也許我也能發達!」

作者答:「哈,我國不是沒有,是你認不出而已。你先想想,外國那些所謂將懸疑與秘術混合的小說,背後的真相一般是什麼?」

讀者說:「嗯,一般是尋找什麼寶物或什麼文件,又或在一些文字裏隱藏了什麼秘密吧?」


作者解釋:「沒錯,其實可以歸納成三種主題:寶藏科學、與成道的方法。寶藏的主題由來已久,由所羅門王到聖堂武士軍 (Knight Templar)、共濟會,法老王的金字塔、還有在北非的納粹黨等,都不斷成為尋寶小說背後的主線。當中寶物的藏處,一般被加密紀錄,再被主角拆解。這種故事,其實我國也有。《鹿鼎記》裏搶來搶去的,不就是尋寶圖嘛?」

讀者說:「呀,不錯,現在國內流行的盜墓小說,亦算這一類;但我可沒見過什麼有關科學的秘密?」

作者又解釋道:「那是因為它們一般被包裝成『煉金術』或占算星相等秘術。鍊金術 (Alchemy) 其實就是化學 (Chemistry) 的前身;星相 (Astrology) 與天文學 (Astronomy) 亦只是一線之隔。由於中世紀的敎會封殺科學與宗教的自由,這些研究都要秘密進行。那是一個提出日心學說都要被燒死的時代,解剖驗屍都算亵瀆神靈,科學怎能不變成秘術?若我寫本書講牛頓曾研究化學,沒有人會有興趣;但若我將他寫成最後一個煉金術士,便很有機會大賣。

「這些故事我國也有。《衛斯理系列》的科幻故事便很成功。其他洗髓易筋的、黃易先生筆下煉丹羽化、破空飛升的,其最終目標與煉「賢者之石」一樣,不外乎用知識來得到在世的長壽、力量與財富。今天,一位中學理科生便能掌握中世紀煉金術的要領。那些用不同符號與動物代表的材料,不外乎氧化劑 (Oxidizing Agent) 與還原劑 (Reducing Agent),也沒什麼神秘的地方。倒不如寫寫 Intel 怎樣將沙變成黃金,也許更好賣。」

讀者道:「哈哈,好像點有道理,但很多關於煉金術的小說與秘術,好像與科學無關,反而像秘密宗教的秘術?」

作者道:「那就是最後一種故事,關於成道方法的故事。古今中外,有兩種成道方法:一種是加入一個組織,恪守敎條,持戒修行;另一種是靠自己冥想,等待頓悟。中世紀的敎會,原則上是個『獨市』的宗教組織,正是『除非經過我,誰也不能到父那裏去』(Jn 14:6)。他們不會喜歡有人可以脫離敎會,成為個體戶,自給自足。

「偏偏就有一大班人,好像靈智派、蘇菲派、卡拉巴、禪宗等等,脫離正統敎會,直接修道,自己『面聖』,最終能『在聖殿裏瞻仰過你,為看到你的威能,和你的光輝』(Ps 63:3)。

「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成道後發現原來自己便是神的化身,即心即佛,直接挑戰敎會的權威。因此敎會當然要打壓這班人與他們的成道方法。有些人便利用煉金術或其他的符號來隱藏成道的方法。」

讀者問:「原來如此。既有那麼多派別,究竟成道的方法是什麼呢?」

作者答:「很簡單。就讓我將所謂的秘術,隨便用一個古老的故事解釋一下:

傳說,整個海裏的魚每天都在為口奔馳,營營役役。

卻有幾尾魚要尋找傳說中對生命最重要的元素:『水』。

那些『尋水』的魚游遍了七大洋,尋覓了很多代,仍是找不到。

只有在漁夫手上死裏逃生的魚,才知道什麼是『水』。

它們會說:『水』是無處不在的那元素,大家都賴它為生,但它們卻無法拿出『水』來給其他魚看,惟有說:只有拋開生死的魚才有機會明白。

有三尾魚真的拋開了世間一切,奮力跳出水面,發現了什麼是『水』;不料一尾魚卻掉在岸上死了;一尾魚則因為腦部缺氧,回到水裏後瘋了;只有一尾魚努力尋找有慧根的另一尾魚,去解釋『水』是什麼。

也曾經有些魚在留心自己的呼吸時,發現了什麼是『水』:『水』是它們一呼一吸之間忽然失去了的東西。

它們縱然很想將發現告訴其他的魚,但對魚來說,『水』實在太難解釋,亦因此而變成神秘的知識。

知道『水』是什麼的魚,還是和其他魚一般地生活,一點分別都沒有。它們的分別,就是知道自己活在『水』裏,最多比別人更感恩而已。


「這就是《莊子.大宗師》裏,『魚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的意思,所以《中庸》亦有『道不可須臾離也』。只不過『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罷。」

讀者又問:「那麼容易的話,人人都得道啦!為什麼還要秘術?」

作者答:「不錯,各式各樣的道統與秘術,管它帶你上天堂又好、召喚天使又好、點石成金都好,都不外乎令你心無旁騖,其作用有如禪宗的機鋒與話頭。至於神蹟與異象,只要你覺醒,明白這個世界是幻像、是夢,那你便可以隨心所欲,像電影裏描述的,更改背後的程式。」

讀者嘆道:「講就容易,為什麼那麼少人做得到呢?」

作者答:「因為我們懷緬過去,被安慰與悔疚蒙蔽;我們又忙於計畫將來,被興奮與恐懼佔據。我們總是胡思亂想,就是沒法把腦袋停下來,活在這一刻。」

讀者疑惑道:「噢,就那麼簡單?那可否敎我一種秘術,讓我去寫本懸疑小說呢?」

作者想想道:「什麼也成。你可以寫一位尋道的長跑手,歷盡千辛萬苦,最後發現秘術就是『感受每一下由湧泉到百會的震盪』;你也可以寫一位天主教徒,發現只要『專注每一端由歡喜到榮福的奧蹟』,便能見到主;又可以寫一位靈恩派的長老,說千古秘密就是『放任每一個由哭笑到起舞的衝動』;也許一位朝聖中的回教徒,告訴你筆下的主角『留意每一節由拉長到停頓的吟唱』;甚至遇上位玩新紀元的大嬸,天天『觀照每一絲由底輪到頂輪的能量』。你亦可以讓主角發現本什麼古卷,叫人冥想時『品嚐每一顆由王冠到王國的果子』。總之簡易複雜化,文字密碼化,人物模糊化便成;最好添些神秘死亡事件、美女野獸戀曲之類的原素,保證大賣。」

讀者佩服不已,忍不住問;「其實,閣下是否已是得道高人呢?」

作者反白眼說:「我得道,就不會與你盡說這些廢話啦!尋找智慧女神的人,註定要失去她。『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不變成如同小孩子一樣,決不能進天國』(Mt 18:3)。我看這些無聊書,不是為了看見聖容、召喚天使或聖靈上身,也不是要預見未來、漂浮空中或練氣化神。我只是謀殺時間而已。」

作者說罷一笑,便揚長而去。留下自以為寫書會發達的讀者……

2009-06-06

Rose Labyrinth (玫瑰迷宫)

有時,看一本小說,不一定因為它寫得好,也可以因為它帶來知識。

博學多聞的人多得很,但像金庸、薛慶、甚至丹布朗等,能將知識變成有娛樂性的小說的則不多,因為一點都不容易。不過自從《達文西密碼》一書做成熱潮後,書局架上的書越來越多那些將懸疑與宗教秘術混在一起的小說。成功的方程式就是將荷里活電影式的緊張刺激,再混合中世紀流傳下來的陰謀論 (Conspiracy Theory)。

當年符號學大師艾可 (Umberto Eco) 便曾在《傅科擺》(Foucault's Pendulum) 中拿這些陰謀論,混著猶太神秘主義「卡巴拉」(Kabbalah) 裏的生命樹,盡情地開了個玩笑。

泰塔妮亞.哈迪 (Titania Hardie) 的《玫瑰迷宮》(The Rose Labyrinth) 則是近期一本同類型但較有趣的小說。雖然未如書商所言,真能媲美眾多以懸疑故事包裝的神秘主義小說,但身為一位博學的白女巫,她的內容卻引導我去研究很多其他的學問。書中主要是講一眾年輕人,尋找伊利莎伯女王的占星師、亦是傳說中「玫瑰十字會」的創始人約翰.迪 (John Dee) 所留下的「以諾秘術」(Enochian Magic)。


「以諾秘術」被認為是當今世上最困難的、能召喚天使的秘術系統。相信靈智派的朋友不會對以諾感陌生。他是挪亞的太公,生於上古的時代。那時,人是可以與天使講話的;而據《聖經》所載,天使甚至能勾引凡間少女。在基督教靈智派裏,便能找到載有以諾上遊天國,與天使為伍的「以諾書」。

由於「以諾祕術」艱深難懂,加上部分散佚,所以一般只有神秘教派裏的人才會研究,好像由共濟會成員 (Freemasons) 成立的「黃金黎明會」(Hermetic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便傳下了「以諾祕術」的系統。有些朋友用的「塔羅牌」(Tarot),也隱藏了「以諾祕術」與「生命樹」的符號。

我對「以諾秘術」的興趣不是很大,原因我會在下一篇解釋。然而,《玫瑰迷宮》中有關「魔方陣」(Magic Squre;既橫豎斜加起來都一樣的數字方陣) 能用來代表不同星球與眾神,與「迷宫」(Labyrinth) 能作為靈修工具等引伸,卻是頗有趣。

先講「魔方陣」,我對希臘占數 (Numerology) 沒有什麼研究,只知你可以一直將數字加下去,最後得出一個數字,便代表一些東西。例如今年是 2009 年,你可以將 2 + 0 + 0 + 9,得出 11,再將 1 + 1,變成 2,便能占出今年運程。加上每個希伯來文字母都代表一個數字,因此每個字都有個數,都隱藏訊息。真估不到,原來每個不同的方陣,他們每行的總和剛好是二至九之中,不會重覆的一個數。例如三成三的方陣,橫豎斜加起來都是 15,1 + 5 便是 6,代表土星,亦代表因煉金而走火入魔 (土星代表鉛,又代表哲人之石);至於四成四的方陣,加起來是 7,代表木星,亦代表智慧,是煉金者的護身符。這些都是我因《玫瑰迷宮》而搜尋有關杜勒 (Durer) 的版畫《憂鬱》時發現的。


至於「迷宫」,它可以與身體的脈輪扯上關係,又可以變成音符;它是女神誕生之地,是喚起潛在靈性的地方,也是朝聖的地點。說穿了,它其實是一種靜心與修道工具 (詳見 Crytalinks)。雖然不能親身到夏特爾大教堂 (Chartres Cathedral) 走迷宫,但在「迷宫在線」裏模擬了一次,感覺還是很好的。

說回《玫瑰迷宮》,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不要看中文版。書中很多謎語是英文諧音或語帶相關。若看中文是很難估出來的。不過買中文版則能買到便宜的「玫瑰迷宮卡」,那是書中主角們破解謎題的關鍵,亦是這套書的一個很有創意的發明,讓讀者與主角一起猜謎。沒有買附「玫瑰迷宮卡」的限量版的朋友,可以在美國的官方網站下載英文版的迷宮卡。我也是在那裏看英文版才發現最終提示:那是每張卡最後的一句,有一個字的字體大小或粗細有別,將它們拼起來便是為什麼女主角能找到「天使」的原因。至於迷宫卡的全貌與解答,則可參考中文的宫方網址英國的正宗官方網站還有更多的謎語,若你知答案便告訴我吧!(不用買書,可到美國網站下載迷宮卡便有謎面。)

2009-06-04

Sign (誰戴巾幗.誰當梟雄)

上星期正巧我不用離港,竟有機會「煲」劇集!

電視劇集是蠻趣的,你隨便看一集,便能推演整個故事的前文後理;不過一旦開始看,又會很想追。幸好上星期已是結局篇,否則這星期我來了北京,恐怕又要魂牽夢縈了。

有如此資深演員,難怪會受歡迎。我不禁想:演員自身性格與角式的配合,又是否有關呢?

看,最毒但又愛子女的大奶奶,由天蠍座來演。

最惡又霸道的二奶奶,則由獅子座來演。

最驚青但又堅毅不屈的三奶奶,則由水瓶座來演。

最溫柔但又反應快,仲要充滿人道精神的四奶奶,則由雙魚座來演。

至於固執、不修邊幅、但又豪邁講信義的男主角,則由金牛座來演。

是選角有意而為之,還是演員的性格人所熟知,因而性格決定了命運,得到如此安排?

人生如戲,我倒相信:性格決定了我們的角色。

也許只有金牛座,才會在二十二年間,拍了九十幾部劇集,平均每年拍四部多,再加每年兩套電影,真是勤力得可怕!也只有金牛座,才會寧願回家陪妻兒都不出去交際應酬和夜生活,這也解釋了一直都沒有紅的原因。一味靠實力,有時的確是事倍工半。

另一位金牛座的天王巨星,竟能在 1986 到 1988 三年間拍下三十部電影,平均每年十部!為什麼會拍那麼多戲呢?以牛度牛,我覺得金牛的特色是不放過任何機會,怕錯失了便追不回,所以任何老板的邀請都有殺錯無放過。說到底,他們都是出身「臨記」(臨時演員),樣子又不特別帥,難得有機會,當然特別珍惜,拚死去做。

他們跟同樣容易成為巨星的巨蟹座男藝員不同。好像梁朝偉,最多產的三年只拍下二十部電影;就算周星馳都未能在三年拍下三十部電影。非正職拍電影的張學友更不用說。他們是藝術家,會得獎,亦會發脾氣,會因為感覺不對勁而辭演。他們並不是會為了一家生計而刻苦耕田的牛牛。

不只男藝員,從導演中,亦會發現最勤力最堅忍最多產的,也是金牛大導,好像王晶、吴宇森、杜琪峰等。

從演技上比較,金牛座較市井與火爆,最厲害是用洪亮的聲線振奮人心;巨蟹座則較幽默與感性,最殺食的是憂鬱的眼神。中外亦然。只要將阿爾帕仙奴 (Al Pacino;金牛座) 與湯漢斯 (Tom Hanks;巨蟹座) 對比一下也會看得出來。

為什麼我會特別講這兩個星座呢?實情每個星座都有明星的,不過由於這兩個是我特別熟悉的星座,故一直有留意而已。

我對星座運程沒興趣,但總覺得星座與性格倒是有點關係的。我曾在這裏寫過與好友一起作的星座研究;後來接受過博士研究的訓練後,我曾想過用嚴謹的統計方式再證明一次星座與性格的關係,推翻 Barnum Effect,亦已從一位在 Faceback 開發心理測驗的人手上取得四萬多條不記名的數據,只是一直未有時間分析而已。

不過,我卻因此而在 Facebook 認識了一位在倫敦星相心理學院 (Academy of Astro-Psychology) 就讀碩士的愛爾蘭朋友。也許完成研究的那天,我們可以一起發表學術論文。還記得我曾問她:「星相心理學院」?難道就是哈利波特裏的「霍格沃茲魔法學校」(Hogwarts School of Witchcraft and Wizardry)?

2009-06-01

Cantonese (古粵)

曾幾何時,新春秋一眾兄弟寫了廿五篇大作講「正音正字」。自問才疏學淺,當時未敢妄言。

不過我中學時曾有讀字典的癖好,因而記下很多有趣的字,好像「旯旮」、「趿」等,不過當時的紀錄已經遺失。我惟一記得的是:粵語其實很古老。

實情閩南一帶的語言都很古老。潮州話裏「眼瞓」竟叫「目澀」,可以想見。

這大概是因為歷代中原士族有難時,都會逃到南方 (話說宋帝昺便逃到香港),所以保留了正宗中原語;而北方的語言則不斷與外族混合,讀音便漸漸演變。有時,古詩用粵語讀會比普通話流暢多,可能便是這個原因。

提起這些,因為我偶爾間讀到若愚居士的大作,真的大開眼界,值得在這裏推薦推薦:文化拾趣

2009-05-29

Hero (正義英雄)

小時候,有套日本劇集叫《月光幪面俠》;每次主角出現時,便會很老套地說:「有黑暗就自然有光明,有邪惡就自然有正義!」

據說,當邪惡力量抬頭時,英雄便會應運而生。

在這五十年的歐美流行文學與電影裏,有著各式各樣的超級英雄。

這些英雄一般好好打,好像蜘蛛俠 (Spiderman) 便能以血肉之軀惡鬥高科技。當然,他們亦有受傷的時候。

有些英雄不喜出名,好像超人 (Superman) 一樣,平時隱姓埋名,每次完成任務便不顧而去。

有些英雄有位拍擋,最出名的的是被認為很「斷背」的蝙蝠俠 (Batman) 與羅賓 (Robin)。

很多英雄都有位天敵,好像金鋼狼 (Wolverine) 便要面對磁力王 (Magneto)。

有英雄會輔助比他更有智慧的人,好像金鋼狼與校長 X (Prof. Charles Francis Xavier),或占士邦 (James Bond) 與 M (Sir Miles Messervy)。

也有些智慧形的英雄,好像《天使與魔鬼》與《達文西密碼》裏的符號學教授蘭登 (Robert Langdon) 或《驚天奪寶》裏的蓋茨 (Benjamin Franklin Gates) 等;他們能破解各種謎語、機關和秘密。

當然,英雄也有人性的弱點,如鐵甲奇俠 (Iron Man) 便曾經酗酒。英雄的愛情生活亦一般強差人意。


不過,早在兩個個世紀之前,便已出現了一位英雄,集以上英雄的特質於一身。你能想到是誰嗎?

首先,這位英雄曾經是位得獎拳擊手,亦多次與人比武,戰績輝煌;當然,他亦有被偷襲而受傷過。

他從不貪功;任務完成後便將讚美留給當局。

他亦有位拍擋,這拍擋上過戰場,槍法好、醫術精、還要服從性高。他對這位英雄的感情,只能用「愛」字來形容,十分「斷背」。

這位英雄亦有位他十分欣賞並願意幫助的人,就是他親哥哥,名叫:邁克羅夫特 (Mycroft);他的工作很似一部國防部中央電腦,也許「微軟」(Microsoft) 這個名字亦由此得啟發。聽說最近就真的有個搜尋器的項目以他為名。

他有位天敵,操控著整個犯罪集團,更有最厲害的狙擊手作其殺人工具。這位犯罪集團的首領,表面上卻是位極有智慧極受尊敬的教授,名叫莫里亞提博士 (Prof. Moriarty)。亦只有他有能力把這英雄追殺。


猜到他是誰嗎?再給你多些提示。

講到智慧,特別是追蹤線索、破解謎題、甚至破譯密碼,他絕對可做蘭登教授的祖師爺。

這位英雄,卻曾經是個癮君子。說穿了,他怕悶;一空閒便要尋刺激,結果染上了毒癮。幸好他的拍擋讀醫,成功迫他戒毒;不過這位拍擋自己卻好賭,輸了大半身家,真是各有所短。

講到愛情,他自問未能理解女性的非邏輯思考,所以從來只是遠觀。大家倒相信他曾經對一位比他更聰明的女性動過心,名叫:艾琳·艾德勒 (Irene Adler)。


好了,如果你曾經看過幾個他的故事,現在應已知道他是誰。

他與其他的英雄一樣,是虛構的;然而,當他死的時候,竟有上萬市民真的為他披麻帶孝!不少超級英雄都死過,卻從未在現實社會裏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時至今日,還是會有人在遇上問題時,寄信到他府上,希望可以伸張正義。當局亦因此將他的大宅變成博物館。

是的,我過去那個多月便是完整地讀了一次他五十四個故事。記得小時候都讀過一些,但那是簡化版,沒有了維多利亞式的英語。最近在書局見到全集,忘了自己的倉底已有一套,結果又買了一套回來。只好決心讀一遍,免得再浪費。

現在重讀個多世紀前的東西,依然不覺得悶,還蠻有趣的。據說已經有人在翻拍他的故事作電影,預計今年十一月上畫。就讓我們佇候世上最有名的偵探:

歇洛克.福爾摩斯 (Sherlock Holmes)

2009-05-04

Waste (浪費)

今朝一早在機場大家樂食早餐,看到他們有一個叫「280C」的計畫,主要是讓胃口小的客人落單時叫「少飯」,免得浪費,詳見:明報財經網

黃昏,又收到個電郵,介紹一套得獎短片,內容有關一群小朋友靠大家食剩的東西為生:Chicken a la Carte



仲唔係「Message」(上天的訊息)?我最信 Message,決定在這裏寫寫,讓大家傳開去。

2009-05-01

Salesman (推銷員)

話說小弟中學未畢業就曾學人「創業」,賣電腦、兼營電腦中文排版印刷、軟件教學,甚至傳銷都做過 (簡直係黑暗既過去)。認識我的都知我「靠把口」,係個「Sell 屎」(Sales)。後來有張「屎片」(學位證書),以為自己係「專業人士」,結果依然係個「Sell 屎」。只不過現在賣的東西有點不同:開始時賣自己的履歷去找份工、後來對內賣項目建議書去搶預算、再後來則對外賣自己的團隊去爭生意;賣貨賣人賣知識賣關係賣時間賣笑,正是:死鹿當生馬,包裝最自誇;開價唔眨眼,贏輸亦等閒!

「Sell 屎」最忌時勢差。行頭裏掙口飯吃的,分成兩種:「買方」(Buy Side) 與「賣方」(Sell Side)。小弟托賴,兩邊都做過,還要各做幾次。命好之人,本應時勢差時做買方,百物見廉;時勢好時做賣方,坐定收錢。小弟則是命差之人,總是逆市而行,整定辛苦命。每次我做買方就百物騰貴,徒有經世大計卻奈何囊中無銀;每當我轉做賣方就更大鑊:不是科網股爆破,就是九一一,加上禽流感,成個市水靜鵝飛;今次又來個金融風暴,再拼豬流感。別說要得世間財,掙碗飯吃都幾乎把我累死。

我知你想講什麼。我下次轉做賣方前,會先通知你放掉所有股票。你定時來這裏等消息吧。

所以,最近看了《推銷員之死》,主要想看看自己的結局。

那是我的珍藏中成堆未看的電影之一,德斯汀荷夫曼於一九八五年時拍的電視版本。事前我完全不知道故事內容,看了三分一時幾乎悶到想放棄。後來適應了其「意識流」的手法,竟發覺頗為精彩。德斯汀荷夫曼的演技當然居功至偉,但其故事亦頗有趣。


故事主要是說一位父親對自己與其長子充滿期望,總覺得自己會成為人人愛戴的推銷員,然而他一點都不成功,甚至最後被好友的兒子辭退。其長子 (尊麥高維治) 成績本來很好,卻後來發現其父在外地藏著個女人 (或外遇或艷遇或嫖妓,其「意識流」並沒交代),結果長子自暴自棄,並不斷跟父親針鋒相對。他還有個次子,拚命想得到父親的認同,努力美化家裏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父親注意,甚至到了要結婚時,其父亦不關心。

然而故事並不重要,我只是想知推銷員最後點死:原來是發瘋而死。好一個結局。死前,他說:
After all the highways, and the trains, and the appointments, and the years, you end up worth more dead than alive.
在所有的公路、火車、會議和歲月之後,你更像一具行屍多於一個活人。

噢,又幾貼切。

這讓我想起另一套電影《給康城的情書》裏的一幕:雖死猶生,繼續看戲!


不過,作為一個推銷員,亦有很多樂子。我對於大江南北的各省佳麗並無特別興趣,卻對珍饈百味無法抗拒。之前在北京聽同事提到上海一樣新菜色,叫「沸騰魚」,如水煮魚一樣地辣,湯底卻是透明的。小弟於是不惜擠過廿四小時都堵車的延安路,到榮騰漁鄉嚐嚐新。


結果,不單嗜辣如命的我大快朵頤,我身邊喉嚨在痛的菲律賓同事亦為之瘋狂!加上新興的勁辣小龍蝦,我同事竟一邊食消炎藥一邊狂食。川菜魅力果然是沒法擋。

順帶一提,上面的連結叫大眾點評網,好像香港的 OpenRice 一樣受歡迎,亦因此好多好介紹。

2009-04-05

Psychologist (心理學家)

這個世界的瘋子可分成:
  1. 會危害社會的瘋子
  2. 被親友看成瘋子的瘋子
  3. 自己認為自己快發瘋的瘋子
  4. 正在學校裏被迫瘋的小瘋子
  5. 以為自己正常卻在各種機構與組織裏發瘋的瘋子

由於有這個市場的需要,我們相對應地發展出五種專業:
  1. 精神病醫師 (Psychiatrist),基本上是醫生,但可以開精神科藥物給第一類瘋子。

  2. 臨床心理學家 (Clinical Psychologist),可以為親友評估你有多瘋,並說服你你是真的瘋了。

  3. 輔導心理學家 (Counseling Psychologist),可以一直聽你講你如何發瘋,並教你如何裝作正常。

  4. 教育心理學家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不斷將一批又一批小朋友拿去做教育改革的實驗,直到老師學生都全瘋掉為止。

  5. 組織心理學家 (Industrial &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ist),篩選最適合你發瘋的工作與最適合為你工作的瘋子,並教你如何一邊追逐名利、欺壓下屬、奉迎上司,一邊裝成正常人。

放眼世界,最大需求的當然會是最後一種。所以當初我決定成為心理學家時,我選擇了組織心理學。如果閣下曾在工商管理課程讀過組織行為 (Organizational Behavior)、人力資源管理 (Human Resources Management)、或領導力 (Leadership) 之類的科目,那你聽到的大部分理論,正是組織心理學家們搞出來的。你今天人事部用的系統,好像花紅的計算與分配、培訓的方法、升職的要求、聘用的條件、入職時的性格測試等等,也都是這班瘋子想出來的。

剛開始讀博士時,才知道其要求不是學習新的知識,而是創造新的知識;當時是很興奮的,覺得自己竟走在全世界的最前線。當然,之後的痛苦就不在話下。今年,我終於一償素願,來到新奧爾良 (New Orleans) 的工業與組織心理學協會 (Society for Industrial &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 [SIOP]) 年會。這個會是組織心理學家的聖地,會裏的是全球這一行的專家,足足有七千多人。在這裏能聽到最新的研究,好像多團隊系統 (Multi-Team System)、証據為本管理 (Evidence-Based Management)、社交網絡 (Social Network)、甚至潛意識激勵方法等等。亦有機會和不同的學者交流研究的方法:真想不到自己不經不覺間已能用一籮籮的術語跟這些象牙塔裏的人交談。最厲害的是見到些元老級人物,這些人在論文裏引用了數百次,卻從來沒有立體地認識過他們:好像創造出期望理論 (Expectancy Theory) 的維克托.弗魯姆 (Victor Vroom),竟在開幕時上台表演吹單簧管!果然是瘋子大集會。

會場同一時間有多達十九種個不同種類的會議在進行,例如大堂內的講座 (Symposium & Forum)、會議室裏的小組討論 (Community of Interest)、濃縮了即將刊出的研究報告的海報演示 (Poster)、以及跟全球研究員一起想下一步研究方向的圓桌會議 (Round-Table Discussion) 和聽聽專家們如何為未來的研究擬定議程 (Panel Discussion)。所以去之前我花了足足兩個星期研究每一個小時去開那一個會;加上時差,每天完結時簡直散了架一樣。


在會裏竟有美國心理學協會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APA]) 的會長 James Bray (下左) 與工業與組織心理學協會 (SIOP) 的會長 Gary Latham (下右) 同台演出。由於 APA 與 SIOP 一直不和,這個場面實在難得:


APA 與 SIOP 一直有點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情況。在閉幕的儀式裏,大會請了第一個拿首席學習官 (Chief Learning Officer [CLO]) 銜頭的 Steve Kerr 來演說。他當時任職於通用電氣 (General Electric)。當行政總裁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CEO]) Jack Welch 叫他想一個職銜給自己時,他跟 Jack Welch 說要首席教育官 (Chief Education Officer),好讓他能跟 Jack Welch 叫自己做 CEO;最後當然不成,只能叫 CLO。他現在是高盛 (Goldman Sachs) 的 CLO。他用了一個很清晰的方法講述一般心理學與組織心理學的分別:前者是微觀的 (Micro),後者則是宏觀的 (Macro)。他說大部分的公司都將業績與員工的努力掛鉤,這是微觀的,忽略了公司制度的支持與市場的因素,讓員工產生無助感並承受不必要的壓力。這正是「英雄」與「時勢」的問題。組織心理學家,就是要制造一個有利大家健康地工作和生活的「時勢」。

工作之餘當然也要參觀一下美麗的新奧爾良。愚見認為新奧爾良是美國全漂亮的小鎮,四處是鐵花欄杆、煤氣燈和馬車,加上加拿大法式 (Cajun) 餐館和葡萄牙非洲 (Creole) 食物的香氣,混合著法國、西班牙、英國和非洲等文化:


我依舊每天跑步,並順道參觀了這裏有名的聖路易墳場一號 (St. Louis Cemetery #1)。這個墳場有名在將棺材葬在地面,有些彷如大廈一般,主要原因是地下水水位太高:


作為宗教導師,小弟當然不忘到十九世紀時的巫毒女皇 (Voodoo Queen),Marie Laveau,的墓地。到了今天,還是有很多信徒在墓碑上畫下三個 X 許願,並在願望成真後供上祭品。

雖然用里數加廉價機票,轉了三班機,飛了足足二十四小時才到新奧爾良,結果在短短四日裏,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狀態,還要凌晨兩點幾起床清理公司堆積的工作,甚至開電話會議,但我還是覺得,很值得。

2009-04-04

GoYeah.com

大家可能記得小弟曾經在娛樂圈一段時間,當時嘔心瀝血設計並四出集資,甚至邀請白賴仁兄出手,加上他的老朋友,一起花了大半年時間打做的,便是這個能讓大家免費看正版港產片的平台:


你可以直接在網上看,或用右上角「Player 下載」裏的播放器;它是一個點對點 (Peer-to-Peer) 的播放器,所以越多人看便越流暢。

如果你在四月七日晚九點到十一點上去看,還可能有戲票送,詳情請見「夠 Yeah 媽打」的網站。雖然我們已功成身退,但還是很高興見到這個平台投產。有空便多多支持吧!

從此大家便不用再 BT 港產片了。

Sunglass (間諜太陽鏡)

早前在赤柱花了數百元買了對間諜太陽鏡,內有 2GB 記憶體,可以播 MP3 音樂,並有針孔攝影機,隨時拍下沿途風光;自此,我便多了個跑步的伴侶:


且讓你看看我每朝跑步偷拍回來的「春色」:


和這兩天凌晨在密西西比河畔拍的夜色:


不過跑步時難免心跳加速,很難屏息拍一張完全沒震動又對焦的照片。至於為何在美國,且看下回分解。

2009-04-02

Obama (奧巴馬)

讀完奧巴馬總統的早期作品《歐巴馬的夢想之路:以父之名》(Dreams from My Father: A Story of Race and Inheritance;此台譯名甚差,國內譯《我父親的夢想》好像貼切點),其中記下了他母親的一句說話:
A healthy dose of guilt never hurt anybody. It’s what civilization was built on, guilt. A highly underrated emotion.
適量的內疚不會傷害人。內疚是文明的基礎。一種被大大地低估的情緒。

這讓我有很深的感受。一直覺得不應活在悔疚之中;但回頭想想,內疚的感覺,其實來自「同理心」(Empathy),也就是愛的基礎。若果父親不愛子女,便不會因為所提供的生活條件差而內疚;若果母親不愛子女,便不會因為工作時不能在家而內疚。內疚,也許就是愛。

最近香港出版了一本新的《心理雜誌》,裏面有說情人不應為「欠對方人情」而繼續一起。不過若仍會為「欠對方人情」而內疚的話,畢竟也是一種關愛罷?

這讓我想起我尊敬的南懷瑾老師,在講《莊子》時,解釋為什麼「頭陀不三宿空桑」,因為修道人怕在一個地方住久了,會有感情;因此要「絕嗜禁慾,所以除累也」。那豈不是要一世奔奔波波?
註:我手上的是版本是坊間的《莊子講記》,據說沒有新修訂的台版《莊子諵譁》正確;畢竟它們都只是南老師的學生筆錄的講義,難免有偏差。

當奧巴馬在芝加哥工作了三年後,他絕對是產生了感情;所以當他可以離開草根階層的戰友去哈佛進修時,他竟覺得內疚。不過他並沒有逃避這種「負累」,最後回到了芝加哥成了參議員,更將其同理心擴張開來,包含了整個州、整個國家、甚至整個地球。看他之後寫的《歐巴馬勇往直前》(The Audacity of Hope;國內版《無畏的希望》),明顯地成熟了,沒有了第一本書的矯情,內容明快持平,用最簡單的道理震撼著人心靈,並穿插著很多他在社區工作時的小人物小故事,讓他的論點充滿說服力。


我最欣賞是他從來不會一面倒地辯論,因為那只是過度簡化問題。看我們今天的社會,全是二元的討論:好像支持還是反對最低工資,大家為了選票,完全忽視問題的複雜性。他在 2004 年的演講便是憑這種無差別心、近乎「齊物」的思想,贏得全國的支持。



三月十六日的商業週刊 (BusinessWeek),可見奧巴馬正在一一實行他寫在書中與競選時的承諾,不惜惹來工商界群起而攻 (Sasseen & Epstein, 2009):在他書中他提過巴菲特的稅率比秘書還低,所以他現在就真的加投資利得稅;書中也提到他很欣賞巴西用蔗糖作燃料,故此他在迫能源公司與車廠用再生能源,這亦是徹底破壞中東恐怖份子的資金來源;他亦在推行排污的限額、拿六千三百億出來改革醫療、取消外判國外的稅率優惠以製造國內就業機會、減低低收入家庭的稅率等。在我看來,這些其實都是常識,只是政客財團們為了私利而一直不肯推行。

我想,正直 (Integrity) 的意思,就是表裏如一,貫徹始終;每一個決定,都由原則與價值觀主導。奧巴馬的智慧與雄辯,建基在他對民眾的同理心與對原則的堅持,而不是為增加自己的權力。他的成功,也就是正直的勝利,讓我首次明白政治也可以不污穢。有這樣正直與誠實的領袖,是美國的福氣,也是全球的福氣。我當然亦知道有很多人對他不滿。但誰又能贏得全世界的讚美?可以的也只是一個大滑頭罷。

自從上次看過李光耀回憶錄後,很久沒有這麼震撼與感動過。李光耀是一個在逆境中成功掙扎求全的領袖,他充滿智慧卻缺乏同理心;奧巴馬卻是在未成為總統之時便寫下這兩部書,當中一點野心都沒有,第一本書初版時更是賣不出;內容都只是對人們發自內心的關懷。單憑他十多年來,由一個社工變成一個總統,其原則一直無變,便已非常值得欣賞。

若你真的想看書,《歐巴馬勇往直前》(The Audacity of Hope) 會是更好的選擇。我看《歐巴馬的夢想之路:以父之名》時,最大的得著是更瞭解自己的弟弟;雖然他的工作不完全一樣,但我現能更明白社工、社區發展和政治的功能。

拉雜地在不同的酒店寫了這些,亦無時間整理,只好如此。之前在公教進行社買了一套 DVD,名為《進入偉大的寂靜》(Into Great Silence),當中拍攝了法國阿爾卑斯山上隱修院的生活。製片人足足等了十六年才獲得批准拍攝。影片中沒有旁白,只有光影、時間流逝、與空間。我現正過著「不三宿空桑」的生活,最適合晚上在酒店播放兼冥想,所以就此打住,下回再續。

2009-03-24

Road (路上)

每次我由買方 (Buy Side) 轉做賣方 (Sell Side),都會遇上經濟衰退:不是科網股爆破便是九一一,今次更是歷來最猛烈的金融風暴,整定自己辛苦命。現在有客的市場只剩下要「保八」的中國和新興的東南亞,其他的金融中心包括新加坡和香港等都可謂水盡鵝飛。結果我又開始了奔奔波波的生活。誠如尼采 (Friedrich Nietzsche) 所說:

那殺我們不死的,將使我們更強大。
That which does not kill us makes us stronger.

消失了一段時間,主要是因為我被鎖在所謂的「War Room (戰情室)」裏。War Room 是行內語,指一間會議室專門用來做一個項目,有關人等日以繼夜地在裏面作困獸鬥,牆上貼滿進度、數據、流程、藍圖等等。且讓你欣賞一下小弟新創作的敦煌畫壁:


我便是在這間房裏一星期七天、每天二十小時地搏鬥了十多天。

外地不比香港,一般商舖都很早關門;卻沒想到在吉隆坡也有那麼漂亮的不夜 Soho 區 (在 Mont Kiara),讓我收工時還有個好地方醫肚:


這裏還有比新加坡便宜多的「魚療」(Fish Therapy)。我在新加坡沒試過,這是我第一次試。初初的確很癢很噁心,但慢慢習慣後也挺舒服。可能經常走路和跑步,死皮多,我好像把整個魚池的魚都吸引了過來!無論如何,我再也想不到另一種要貼錢並犧牲自己去給別人餵寵物的活動:


偶爾都會被航空公司升級到商務客位,尤其你當是里數會員、無寄倉行李、又在最後一分鐘才到機場時。但今次卻是我第一次被升級到頭等客位!平生都未坐過頭等艙,現在才知那坐位大得可以。忍不住拍了兩照。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的看場電影,卻怎料空有個大屏幕,電影系統卻當掉了!只好等它重新啟動。從而更發現那個是 Linux 系統:


好運就只維持了一剎那,之後我又走進了另一個無底的深洞、另一間氣氛更熱熾的 War Room。離開辦公室,走在建國門內大街時,已是凌晨一點多了。在首都的寒風裏,回想昨天的自己還身處在暴雨與艷陽交替肆虐的南洋,又一次驟覺自己生活在夢中,卻遲遲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