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7

Wool (羊毛記)

羊毛記》(Wool) 是一本氣氛很獨特的小說。故事發生於深埋地底的碉堡內,一遍陰沈;地面的世界早已被毒霧覆蓋,不能住人。在這個碉堡內,卻有一個如祭師般至高無上的技術部門,他們會製造特別的保護衣,幫助想出去的人出去……


小說特別的地方在於,主角死得特快。這邊廂,你還在瞭解他的背景、他的性格、他的工作;那邊廂,他已經死了。翻到下一章,再遇上另一位主角,說時遲那時快,又死了。也許是因為作者在寫這本著作時,正在悼念一位朋友罷。因此,儘管這書像是個懸疑故事,我卻總覺得是作者對信仰的一個質疑:如果天堂是一個謊言,你還會如此安祥地離世嘛?你如何知道那不是一個謊言?憑那些瀕死經驗的紀錄?但那些人畢竟沒有死掉。憑回溯前世的催眠?那會否不過是另一個騙局?

也許我並不特別懂得欣賞「老派說故事魅力」,因此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拿起書便廢寢忘食。然而,一邊讀,我卻一邊在想那些有關生死與信仰的問題。直至過了大半,我才發覺有位主角竟沒有迅速死去,而小說亦漸漸變成與政治和人口有關的小說。跟最近的電影《末世列車(Snowpiercer) 所提出的一樣,當人口不斷在澎脹,而環境資源又有限時,統治者的選擇也便很有限。

也許有天,我們真的要用丹.布朗 (Dan Brown) 的《地獄(Inferno) 裏的方法,才能有尊嚴地生存下去。

2013-12-04

UnYouTubed (滄海遺珠)

小時候,由於母親喜歡把收音機開著,很早便開始留意流行曲的詞,並經常把寫得好的背下來。好像膾炙人口的:

留住了 蟬在叫 人在笑
離別了 誰在笑 留下了 陽光照耀

又或後來的:

微涼的秋 蕩來傷口 微涼的酒 苦澀輕透
微涼是我 未忘藉口 道別某個深秋

之後,我開始懂得賺錢,有能力買唱碟。還記得有天在街裏聽到:

偶爾天邊太陽雨 雨線飄飄化成詩
每闕新詩 散落我心深處 停留住是情意

我不知道是誰的新歌,於是把它記下並四處「唱」給碟舖老闆聽,可能唱得太差,搞了很久才最終找到那隻專輯。

後來我愛上了某歌手,曾把他所有專輯都買下來,並把百幾首歌的歌詞都背下來。這些歌,不少是滄海遺珠,最近更被說是「又老餅、又冷門」。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歌在 YouTube 裏都沒有。例如我覺得這首是最有故事性的詞:

今天不知不覺 找到此小城外
無言地望著手中的信 給灑濕在雨中

這歌之後,我覺得能媲美的就只有《哭》。還有這兩首是我以前每天返工都哼著的、最喜歡的粵語流行曲:

浪再起了伏了 淚再湧了盡了
一一都算了 願隨煙雨輕飄

以及:

對吧以前 錯吧以前 現已變不了
窗中輕透 一絲光線 已是明天 明天

可能歌手不領獎,電台就不怎樣會播吧,結果都變成冷門歌。

我也有聽新歌與熱播歌的,但我總是被專輯裏的非主打歌吸引。好像:

夢似煙花 心似水 來和去 實也是虛

又或:

你可會為我哭 但這奢望太可笑
越過麥田夜空飛行中 還掂記誰的心跳

自從有滾石之後,多了很多了不起的唱作人:

豪情與無奈 總期望有人瞭解我
如何能滿足我那平凡卻又飢渴的心

但我仍是會為沒有被派台的歌著迷:

每當曲終人散之後 眼看繽紛色彩變灰暗
我在等待那一份孤獨的來臨
還是等待那一陣寒冷的偷襲
不知道 我永遠不知道

不少歌手出了幾隻專輯便不再唱了,裏面也有不少好東西:

舊愛新傷 誰的愛恨都一樣
誰的承諾不憂傷 誰的多情不迷惘

為此,我還曾經搞了一個《被遺忘的歌詞》的網誌,結果當然不了了之。

古時,有「詞壇二李」,現代,有「兩個偉文」,寫出了不少好詞,大家都熟悉,我也就不再寫了。一直有繼續背歌詞 (預防退化症),在最近背的詞裏,有這幾句:

活得精彩結尾 切勿流眼淚
來讓我詩歌班裡悄然沉睡 這是自然程序……
若一天你活得很累 紀念我過去 為人如此風趣

若你也有些滄海遺珠想分享,歡迎留言。

Impediment (截路空亡)

雖說學過命理,我卻很少為自己起盤。人大了,便自然知天命。好像最近的遭遇,實在太滑稽,我想這大概便是「截路」的意思罷。橫豎截空,做什麼都得個吉,不如花點時間記下,以為自娛。(以下內容含不雅成分。)

在顧問行業,大家都用鴇母 (ママさん) 來形容我的工作:把擁有不同色藝的小姐帶去坐檯見客,賣過好價錢,斷鐘收費。若客人很快完事,我們還可以多賣幾檯,把收入翻兩翻。長期無客買鐘、坐冷板凳 (On Bench) 的小姐,由於使用率 (Utilization) 太低,便會有被辭退的風險。因此,我的工作是不斷保持並提升她們的使用率,而小姐本身是我們最重要的資產。

好難得,我這半年找到不少大客官,滿以為可以賣個滿堂紅。怎料,當我的小姐和客人飲酒唱歌搞了一整晚之後,臨上房前忽然說不喜歡她,要換另一位。好罷,換便換位更當紅的。怎料那位小姐又忽然嚷著要辭職,現在還在談判中。

又有位客人愛上了我另一位小姐。誰不知就在上房之前,那位小姐忽然被選了去做陪審團!一審再審,不知要審到何年何月何日才回來。

另一位日本來的客官,九月便應該簽單的,卻因為他在台灣的同事被發現侵吞公款,於是他簽單的錢亦被凍結了。事情拖到現在。

一位國內來的大客官,去年說要跟我簽張大單子,作中秋節禮物,怎料他在廣州的老婆不斷煩著他,說我們小姐會做的她都會,結果搞到今年中秋都過去了,還未簽。

一位歐洲來的客官,派了自己的財務官與營運官來揀小姐。花了我幾個月,一切談妥,那位客官卻竟被解僱了。

還有一位客官,明明我店只有小姐,他卻讓著要青春少男。另一位有少女不喜歡,卻無端端鍾情於我這個老鴇母。我也不是上了岸不幹,只是我收費太高,他又付不起錢,結果又膠著。

最令人沮喪的,是當我的客人已交了訂金時,橫裏殺出另一班小姐,說要送兩小時服務給他。這個情況還要發生了三次。難道市場景氣真的如此差?

總之搞了大半年,我滿檯都是準備好了的合約,卻總在臨門一腳之時、千鈞一髮之際馬前失蹄。我的大老闆有天過來贈了我兩句:你的障礙總是沒完,你的客戶卻都是「精英」!

命遇截空,真是道行低一點都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