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27

Devil (靈魂買賣)


魔鬼,我想將我的靈魂賣給你。

「那你為什麼要賣靈魂給我呢?」

「因為我不想再跟神討價還價.」

小時候考試前,總是祈禱願意做個乖孩子,來換取合格;

少年時示愛前,總是祈禱願意做個乖孩子,來換取垂青;

成年了遇意外,總是祈禱願意做個乖孩子,來換取平安。

後來我什麼都有,卻仍然會犯錯,做不成乖孩子,唯有不斷祈求祂的寬恕。

「現在的我,已不想再為祂的恩典而內疚,所以想賣了靈魂給你。」

「嗯,那你想要什麼。是否物質享受?」

「不是的。」

住的地方太大,又寂寞又要打理;

買的衣物太多,又費神又會忘記;

吃的品味太高,又傷身又易早死。

「那你要的是?」

「我要任性地生活、任性地愛!」

「如果我們真的交易了,你會怎樣生活、怎樣去愛?」

「我會不顧世俗的不羈絆,不再為其他人的認同與自己的責任,去做自己想做的東西。」

「例如?」

「嗯……我暫時想不到……」

「那,世俗有什麼羈絆?」

「譬如說,我不能在這裏隨地撒泡尿。」

「何不撒來看看?」

「哎,要罰款的。」

「好,不過千五元是吧?我付.」

「哎,別人會怎樣想呢?」

「別人的腦袋是別人的,幹卿底事?聽著,就算我買了你的靈魂,如果你那麼介意別人的目光,你永遠不會有任性的自由。」

「那也是……那我只想任性地愛,可以吧?」

「任性的愛是怎樣的愛?」

「喜歡愛誰便愛誰,沒有責任的伴隨。」

「那你怎樣為愛定義呢?」

「唔,我想另一個人開心,便是愛吧?」

「沒有責任的愛,是指說走便走吧?那有多少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開心呢?」

「那我為另一個人做點什麼、作點付出,便是愛吧?」

「你給我聽著,愛,是你那個神的口頭禪,不是我魔鬼的用語。愛與任性,怎能混在一起:祂是責任,我是任性祂是愛,我是慾。你來找我,便是慾,不是愛。別跟我說什麼付出、什麼犧牲。我們在地獄不作興談這些的。這樣罷,你既給我靈魂,我讓你成萬人迷,要和誰風流快活都可以,爽不爽?」

「無愛地縱慾,只會令人更空虛吧?」

「你他媽的是否在浪費我的時間?榮華富貴你不要,自由自在你又慌,食色性也你又嫌,隨地撒泡尿你都不敢,你是否在他媽的消遣你老子我?你那個蒼白的靈魂還是你自己他媽的留著吧,給我滾!」

2006-08-20

Bubble (氣泡的聲音)



我潛到五米的水深。很靜、很靜,只有氣泡的聲音。

不下水的,都害怕被淹沒;下了水的,才明白這多難。

我吃力地向下游,呼出所有空氣,才來到五米深的池底。

沒有呼吸,只有氣泡。

我向上望,都是些拚命向前游的人。

來來回回的,不停地游。不知是被追趕,還是在追趕。

留下了一堆堆白色的泡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龐大的壓力,似要把我耳朵壓碎,暈眩之中,我看到了天使。

她就在三米處。

沒有呼吸,只有氣泡。

很靜、很靜,只有氣泡的聲音。

2006-08-18

Red Indian #4 (紅番之疏導)

豬油一身行政打扮,正在茶餐廳歎報紙與馳名的絲襪奶茶。

「紅番,你知嘛,亞洲發展中各國都開始為銀行業設利率上限,包括息口奇高的日本 (曾達 40%)、泰國、印尼等等,目的莫非為了討好選民。」

紅番一邊聽著茶餐廳的電視新聞,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羽毛頭飾,一邊吸著自製的墨西哥草煙。

「那不是很好嗎?客戶不用捱貴息?」

「哈,你以為銀行的風險管理部的人工都是白支的?以現在的息口,每十二個人裏有多過一個人不還錢,銀行便要蝕本。利率一旦設上限,銀行便只好收緊信貸要求,於是很多人便要轉向高利貸借錢。結果只會有更多人受高息之苦。根治高息,靠的應是提高國民收入、增加外資、開放市場等措施。」

「噢,那怎麼情況倒像毒品。很多國家捉拿藏毒者,然而捉到的大部分都是吸毒者,捉拿他們並不會改善情況。

「其實,從健康角度來看,無論在身體的傷害抑或上癮的程度上,都比違禁的精神科藥物嚴重。舉個例,雖然鴉片癮發作的時候,病人會痙攣、發冷、涕泗縱橫,但對健康的影響連安眠藥都不如;相反,飲酒的人飲到要逐隻腳企切除,甚至整隻腳鋸掉,他們還是戒不到,別說其他對肝、心、腦等器官的損害,還未包括有關的交通意外傷亡。那為什麼不禁煙酒呢?再舉多個例,弗洛伊德 (Sigmund Freud) 你一定識吧?他曾公開吸食可卡因 (Cocaine),並鼓勵親戚朋友吸食,三年後,他說戒便戒了,一點問題也沒有。然而他吸煙,越吸越厲害,最後一日要吸食廿支雪茄。他戒了二十年都不成功,後來下顎因癌症而爛掉,他還是吸煙;心絞痛,還是吸;做了三十三次口腔手術,還是吸;話也說不了、飯也吃不下,還是吸。那麼毒的毒品,還是隨處買得到,那為什麼可卡因不能呢?所以要禁毒,要成立合法地廉價購買毒品的途徑,然後再跟進每位來買毒品的吸毒者。這從根源打斷毒販的財源。比較開通的國家,好像荷蘭與瑞典等,都已經開始了,而且成效甚好,再沒有人非法販毒謀取暴利,連治安都好了 (Pinel, 2006)。」

「正是正是。香港警察經常檢控妓女,用的,是『引誘他人作不道德行為』;又用『依靠另一人賣淫的收入為生』封殺了『退休』妓女的生存空間。這樣反而將整個行業轉成地下運作,要靠黑社會把風、借貸,又難控制性病。最理想其實是正式發牌,要求她們定時作身體檢查,那對妓女、嫖客、與治安都會帶來好處 (陳寶瓊、陳惠芳、黎佩兒,1999)。」

「還有恐怖襲擊,歸根究底,都是因為石油。石油令中東的領袖發達,於是他們不用投資基建如教育、運輸等,人民普遍貧窮,於是將罪過歸咎西方與整個資本主義。動亂又反過來吸引了美國的軍隊,訓練當地人作戰。其他石油國領袖於是又將石油收益拿來資助恐怖分子,對抗美軍。說來說去都是石油。所以資源不應用來對付恐怖分子,應該用來開發新能源,也為環保出一分力 (Friedman, 2006)。現在?現在大家卻只懂燃起一顆顆用石油做的炸彈擲向對方罷了。」

「看,這個就是我們本末倒置的社會。大禹治水都用疏導,很多問題不是對著幹便會解決,而是從根源疏導嘛。」

「那般容易,就不用政客啦!」

「喂,那你幾時戒煙?」

Reference:
Friedman, T. L. (2006). The world is flat: A brief history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374292795

Pinel, J. J. (2005). Biopsychology. Allyn & Bacon.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205426514

陳寶瓊、陳惠芳、黎佩兒 (1999).《性是牛油和麵包》.紫藤、進一步多媒體

2006-08-16

Red Indian #3 (紅番之開卷)

「紅番,唉,日忙夜忙,如何可以早點放工、週末不上班呢?」

「去看看《與成功有約》吧。」

「真想可以自由自在地追尋自己的夢想呢!」

「看看《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吧。」

「其實商業社會和我的信仰有很多衝突,真不知如何才能在工作上活出基督的精神。」

「看看《耶穌談領導》吧。」

「喂,家陣開藥咩。和朋友傾偈,無非傾下呻下;你句句都是圖書推介,我倒不如跟圖書館交朋友!」

「對呀,其實和圖書館交朋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呀。」

「哈,你明顯地是吝嗇時間啦!一點都不投資在朋友身上!」

「哈,那也是,但從認知心理學 (Cognitive Psychology) 的角度來說,你自己看,一來是主動學習,自己建構自己的知識 (Constructivist Learning; Mayer, Moreno, Boire, & Vagge, 1999);二來每個人有不同的認知負荷 (Cognitive Load),於是你每次只看你吸收到的,便會停下休息,不會勉強 (Brunken, Steinbacher, Plass, & Leutner, 2002)。所以自己看,好過我將資訊硬塞進你腦子吧。」

「但是我看書看得很慢呢。」

「那是因為你看不慣。看電視電影,只會寵壞了你的腦袋,因為多媒體會同時用你的視覺記憶與聽覺記憶 (Dual-Processing),所以要求的整體認知負荷便很少。看書時,你卻要在腦裏將視訊變成音訊,無聲地讀,再整合成記憶。這是需要練習的,就像用器械操練肌肉一樣 (Tindall-Ford, Chandler, & Sweller, 1997)。一旦你開始熟悉那個範疇的字彙 (Schematic Knowledge),便不難整合同類書籍的資料了 (Strategic Knowledge; Plass, Chun, Mayer, & Leutner, 1998)。」

「噢,那為什麼我們不學那些會速讀的人,一目十行,心裏不讀出每句句子呢?」

「因為這樣雖然讀得快,但很難記住你讀了的東西,所以只適合一些好像報紙的即食資訊。在心裏讀一遍的話,你記下的資訊可以用視覺線索 (Visual Cue) 或聽覺線索 (Verbal Cue) 去翻查提取,記起旳機會高很多 (Dual-Coding; Mayer & Sims, 1994)。」

「好,停!問你生活的問題,你就不斷叫我看書;問你看書的問題,你就不斷給我研究論文。難道你不能正正常常地跟人聊聊天天?」

「你看不到我在改?我如果不是在改,你估你現在可以跟我聊天?你估你和我還會存在?」

Reference:
Brunken, R., Steinbacher, S., Plass, J. L., & Leutner, D. (2002). Assessment of cognitive load in multimedia learning using dual-task methodology.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49(2), 109-119.

Mayer, R. E., Moreno, R., Boire, M., & Vagge, S. (1999). Maximizing constructivist learning from multimedia communications by minimizing cognitive load.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91(4), 638-643.

Mayer, R. E., & Sims, V. K. (1994). For whom is a picture worth a thousand words?: Extensions of a dual-coding theory of multimedia learning.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86(3), 389-401.

Plass, J. L., Chun, D. M., Mayer, R. E., & Leutner, D. (1998). Supporting visual and verbal learning preferences in a second-language multimedia learning environment.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90(1), 25-36.

Tindall-Ford, S., Chandler, P., & Sweller, J. (1997). When two sensory modes are better than one.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Applied, 3(4), 257-287.

Red Indian #2 (紅番之孤獨)

「紅番,孤獨真難受,有你真好。」

「為什麼孤獨難受呢,豬油?」

「每天的努力,很想是為了所愛的人而努力;說到底,自己吃的穿的,所需甚少。」

「那你豈非有要求?」

「怎會呢?如果我真的愛他們,一定是無條件的。」

「如果他們不領情拒絕了呢?如果他們不心存感謝呢?如果他們不體諒你一天的辛勞呢?」

「沒問題,我的愛比我的自我大。」

「如果他們還是活得不高興呢?」

「嗯……」

「所以嘍,你還是有要求的:你要他們快樂,甚至最好因你而快樂!真正的愛連這個也不需要的,只求成全。」

「會否難了一點?如果每天努力,身邊的人卻不快樂,那生命好像沒什麼意義吧?」

「生命的意義,不在乎目的;生命本身便是意義吧。你們的禪師們也說,吃飯拉屎,便是禪耶。看你自己,悶悶不樂,難道你不愛自己耶?也不是吧。快樂不一定是生命的追求,更不是測量愛的方法。」

「唉,每天都有不同的際遇,有喜有悲,還是很想有人分享。」

「站遠一點,悲喜都是剎那的,跟不跟別人說,還是會忘掉。靜靜坐著,看著自己的情緒起伏,好像看戲一樣,那它們便不見了。」

「哈,說得真容易!什麼什麼『觀照』,我也懂得說!難就難在如何坐著坐著而不睡著嘛。」

「不是坐著難,是單獨難。單獨 (Alone) 而不孤獨 (Lonely) 更難。兩個靈魂一起生活亦不易,大家獨立而互相支持 (Interdependence) 當然理想,做不到時候,獨立 (Independence) 還是比共依存 (Codependence) 難一點,所以大部份人都是揀後者:兩杯半滿的水倒來倒去,卻總是只得一杯滿,不能兩杯都滿呢。」

「紅番,你究竟想說什麼呢?又單獨又獨立的,頭都痛起來。」

「很簡單:聲稱你愛其他人之前,必先能愛自己。自己的杯滿了、溢了,才有資格愛人。否則,你是付出了 (Give),心裏卻總想要回來 (Take),那可不是愛啊!」

「唉,這不已是老生常談嘛!」

「就是因為人總做不到,才談完又談罷!既嫌我煩,我還是去睡了。」

「唏,別那麼早嘛!陪我捉多盤棋啦!」

2006-08-15

Red Indian #1 (紅番之牛排)

今天,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星期天;虔敬的信徒正紛紛離開教堂。

「紅番紅番,你知剛才神父在彌撒說什麼嗎?」豬油問。

昂藏七尺、面色紅潤的紅番,一邊在豬油身邊走著,一邊直搖頭。

「哎呀,那可是本教七件聖事之一,聖體聖事的奧義呢!」豬油說。

「那你問問你身邊的教友,看看有誰在聽?」

豬油於是問身邊的婆婆,她答說:「噢,我正話念緊玫瑰經,無聽到呀。」令一位先生說:「對不起,太累,睡著了。」

紅番吃吃笑道:「什麼聖體聖事,看來誰也沒興趣呢!」

豬油無奈道:「那倒是我們最神秘的儀式啊。」

「有多神秘?不外乎將一塊值一毫四仙的麥麵餅當成人肉,讓你吃進肚裏的原始『吃人儀式』吧!」

「紅番,所以話你原始,那可是耶穌的身體,是他將神性的一部分,分給我們呢。」

「豬油,你有沒有食過牛排餐?」

「哈?當然吃過啦。」

「在熱騰騰的鐵板上,有什麼?」

「唔,有牛排,有粟米、蕃茄、薯條、和甘筍吧,問來幹嗎?」

「豬油,你閉上眼睛,仔細點看,你能不能在鐵板上,看到一大塊田原,一大遍草地,上面有頭牛緩緩漫步,有鳥語花香;在藍天白雲低下,陽光遍佈,種著粟米、蕃茄、薯條、甘筍等等呢?」

「嗯……」

「那你現在能不能在牛排餐裏看到『神』?這個,也就是你相信的神,是我們千百萬年來在大草原上信的神。活在死亡邊緣的戰士,每天嗅著泥土香氣醒來的人,跟本不會和你討論這些形而上的問題:神就在四周,沒有什麼信不信的。這就等於我問你,你信不信有空氣?只有那些終日在四道牆之間、坐在一面螢幕前,週日在冷氣會堂中聽講道的,才會討論這些吧!」

「哈,形而上你都懂!那就不如一起去食個牛排早餐吧!」

2006-08-09

Evolution (森林定律)

今天的夫妻制度並不一定如聖經所說由創世時定下的。心理學裏有一門叫進化心理學 (Evolutionary Psychology),其中最具爭議的就是有關男女關係的「森林定律」(The Law of the Jungle)。

要瞭解「森林定律」,必先要瞭解進化論。大家都知道進化論的精神在於「物競天澤,適者生存」。然而,這兩句說話並未道出進化的精髓。進化論的精髓在於「繁殖」。

一個物種就算有最好的生存能力,諸如孔武有力、爪牙又利、掩護有色,但若不能將其基因傳下去,這個物種也只會絕種。要進化,要花千萬代的時間,所以一定要不斷地繁殖。

於是著名的進化心理學家,好像 David Buss (2003) 等,便說「男人須花心,女人皆善妒」(筆者撮)。為什麼?因為男人要將基因傳下去,只需數分鐘;女人卻要十個月。於是男人最有效的策略是增加配偶的數目,務求有最多帶有自己基因的子嗣。女人的需要卻不同。女人十月懷胎時,是沒有生產力的;要成功生育下一代,關鍵是牢牢鎖住自己的男人在身邊,直至下一代長大成人。

在你高聲反對之前,我想先說,這不是哲學或倫理的討論,也與道不道德無關,純粹是從「有效繁殖」的角度來說。

這個理論衍生出其他的理論:男人有財有勢便多女人喜歡 (因為有更多資源去養育下一代),女人年輕貌美便多男人喜歡 (代表餘下的生育時間與健康條件較長較優)。

因此,有很多物種都出現「一雄霸十雌,九雄半掩面」的情況。

這個也可解釋同性戀為什麼永遠是少數、被主流歧視:請問同性戀者怎樣將基因傳下去呢?如果人人同性戀,這個物種如何維持呢?

話說回來,在以往資源不足的原始社會,又沒有避孕,食物是很大的問題,所以控制生養與整個民族的生存息息相關。於是用「道德」來維持一夫一妻制便有進化上的需要。在猛獸雄據四周的環境,團結一致的社會有著生存上的優勢。

隨著人類的進步,生育的風險變得越來越低.更好的營養、醫療等,讓女人的理想生育年齡由十二、三歲延至三十多歲,不用再像以前的皇帝,毛都未出齊便結婚。加上成功將子女養育成人的機會變高,再不用生十多個子女來增加成功繁殖的機率。

社會的進步,出現了反進化的論調:人不再熱衷生育;社會階層越高,便越少子女。大家厭棄主流社會,不喜社會規範,甚至越來越多人隱世。其他的退化,包括每天要定時定量食三餐、睡八個小時:請問在森林有什麼動物不是暴飲暴食的?沒有能力在有食物時盡量食的,早便被淘汰了,別說要瘦身的那些。忍不住要再說,太瘦的女人,進化上是男人最差的選擇。

說起這些,其實是因為 Paulo Coelho (2005) 的《Zahir》裏,有一個比喻。他說我們現在的火車軌,都是 143.5 厘米闊。為什麼呢?只因羅馬時代的馬車車輪是那樣闊;而那又與兩匹馬栓在一起的距離有關。於是由羅馬時代到現今的電氣化火車,路軌都是 143.5 厘米闊;這竟一直影響到穿梭機的油箱大小,事關那油箱要用火車運去太空總署。他用那古老的 143.5 厘米,比喻夫妻的距離。在進化之始,我們便要在「有效繁殖」的前提下,找出男女最理想的距離。太遠,男人照顧不了自己的女人與子女;太近,男人不能拈花惹草,增加生育。於是他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撇掉因進化而產生的古老社會制度,純粹從愛 (留意,愛不同慾) 出發,怎樣的距離才是最理想呢?

我覺得,答案是次要。會提出這個問題,並去思考的,在我們的社會是絕無僅有的。我認識的朋友裏,大部分都是盲目地遵循社會的主流而生活。用 Paulo Coelho 的說法,他們是奴隸:社會期望的奴隸。他們結婚生子、買樓擺酒,卻從不能道出箇中意義。我有很多很多金融業的朋友,都不約而同地說他們的目標和夢想是「賺夠,在四十歲退休,做自己想做的東西」;你再問,什麼是你想做的東西?他們答不出來。有些人竟會答:到時我會創業,再賺多些!

我們的社會變了。我們不再活在森林,卻用森林定律去生活。好像我們遺傳了在遠古食物匱乏時對油脂與甜食的偏好,於是導致了現代的高膽固醇等病。

民主,是讓森林定律繼續下去的另一個原因。生活在低下階層的,主要娛樂只有性,但節育的資源少,於是他們的後裔也多,想想非洲便明白。如果一人一票,這個階層便會成為社會的主人。回想所有無產階級革命,都是用「民主」行頭的。再想,美國為什麼會選個白痴做總統?因為民主,再配合了我們「越高教育越少生育」的反進化思想。所以《世界是平的》(Friedman, 2006) 才說,在未有強大的中產階層之前,改革是要「批發式」的,亦既由少數人從上而下,好像鄧小平和李光耀那樣;到教育很普及時才可以有「零售式改革」,即真正的民主。然而,如果有教育的人都不生育,後果便不難想像。所以作者湯馬斯.佛里曼 (Thomas Friedman) 才說,要關心「未平的世界」,特別是教育。

其實,怎樣生活的模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意識地去選擇這個模式,而不是盲目遵循社會的規範,然後每日怨天尤人。「自由,不是沒有承擔,而是能去選擇並承擔對我最好的」("...freedom is not the absence of commitments, but the ability to choose - and commit myself to - what is best for me."; Coelho, 2005, p. 19).

這一段,是我特愛的 (會在回應裏試著為大家中譯)

I heard other people speaking in the name of freedom, and the more they defended this unique right, the more enslaved they seemed to be to their parents' wishes, to a marriage in which they had promised to stay with the other person 'for the rest of their lives', to the bathroom scales, to their diet, to half-finished projects, to lovers to whom they were incapable of saying 'No' or 'It's over', to weekends when they were obliged to have lunch with people they didn't even like. Slaves to luxury, to the appearance of luxury, to the appearance of the appearance of luxury. Slaves to a life they had not chosen, but which they had decided to live because someone had managed to convince them that it was all for the best. And so their identical days and nights passed, days and nights in which adventure was just a word in a book or an image on the television that was always on, and whenever a door opened, they would say:

'I'm not interested. I'm not in the mood.'

How could they possibly know if they were in the mood or not if they had never tried? But there was no point in asking; the truth was they were afraid of any change that would upset the world they had grown used to.
(Coelho, 2005, p. 10-11)

你進化了沒有?

Reference:
Buss, D. M. (2003). The evolution of desire: Strategies of human mating. Basic Books.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46500802X

Coelho, P. (2005). The zahir: A novel of obsession (M. J. Costa, Trans.). London: HarperCollins.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060825219

Friedman, T. L. (2006). The world is flat: A brief history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3742927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