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18

Red Indian #4 (紅番之疏導)

豬油一身行政打扮,正在茶餐廳歎報紙與馳名的絲襪奶茶。

「紅番,你知嘛,亞洲發展中各國都開始為銀行業設利率上限,包括息口奇高的日本 (曾達 40%)、泰國、印尼等等,目的莫非為了討好選民。」

紅番一邊聽著茶餐廳的電視新聞,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羽毛頭飾,一邊吸著自製的墨西哥草煙。

「那不是很好嗎?客戶不用捱貴息?」

「哈,你以為銀行的風險管理部的人工都是白支的?以現在的息口,每十二個人裏有多過一個人不還錢,銀行便要蝕本。利率一旦設上限,銀行便只好收緊信貸要求,於是很多人便要轉向高利貸借錢。結果只會有更多人受高息之苦。根治高息,靠的應是提高國民收入、增加外資、開放市場等措施。」

「噢,那怎麼情況倒像毒品。很多國家捉拿藏毒者,然而捉到的大部分都是吸毒者,捉拿他們並不會改善情況。

「其實,從健康角度來看,無論在身體的傷害抑或上癮的程度上,都比違禁的精神科藥物嚴重。舉個例,雖然鴉片癮發作的時候,病人會痙攣、發冷、涕泗縱橫,但對健康的影響連安眠藥都不如;相反,飲酒的人飲到要逐隻腳企切除,甚至整隻腳鋸掉,他們還是戒不到,別說其他對肝、心、腦等器官的損害,還未包括有關的交通意外傷亡。那為什麼不禁煙酒呢?再舉多個例,弗洛伊德 (Sigmund Freud) 你一定識吧?他曾公開吸食可卡因 (Cocaine),並鼓勵親戚朋友吸食,三年後,他說戒便戒了,一點問題也沒有。然而他吸煙,越吸越厲害,最後一日要吸食廿支雪茄。他戒了二十年都不成功,後來下顎因癌症而爛掉,他還是吸煙;心絞痛,還是吸;做了三十三次口腔手術,還是吸;話也說不了、飯也吃不下,還是吸。那麼毒的毒品,還是隨處買得到,那為什麼可卡因不能呢?所以要禁毒,要成立合法地廉價購買毒品的途徑,然後再跟進每位來買毒品的吸毒者。這從根源打斷毒販的財源。比較開通的國家,好像荷蘭與瑞典等,都已經開始了,而且成效甚好,再沒有人非法販毒謀取暴利,連治安都好了 (Pinel, 2006)。」

「正是正是。香港警察經常檢控妓女,用的,是『引誘他人作不道德行為』;又用『依靠另一人賣淫的收入為生』封殺了『退休』妓女的生存空間。這樣反而將整個行業轉成地下運作,要靠黑社會把風、借貸,又難控制性病。最理想其實是正式發牌,要求她們定時作身體檢查,那對妓女、嫖客、與治安都會帶來好處 (陳寶瓊、陳惠芳、黎佩兒,1999)。」

「還有恐怖襲擊,歸根究底,都是因為石油。石油令中東的領袖發達,於是他們不用投資基建如教育、運輸等,人民普遍貧窮,於是將罪過歸咎西方與整個資本主義。動亂又反過來吸引了美國的軍隊,訓練當地人作戰。其他石油國領袖於是又將石油收益拿來資助恐怖分子,對抗美軍。說來說去都是石油。所以資源不應用來對付恐怖分子,應該用來開發新能源,也為環保出一分力 (Friedman, 2006)。現在?現在大家卻只懂燃起一顆顆用石油做的炸彈擲向對方罷了。」

「看,這個就是我們本末倒置的社會。大禹治水都用疏導,很多問題不是對著幹便會解決,而是從根源疏導嘛。」

「那般容易,就不用政客啦!」

「喂,那你幾時戒煙?」

Reference:
Friedman, T. L. (2006). The world is flat: A brief history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374292795

Pinel, J. J. (2005). Biopsychology. Allyn & Bacon.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205426514

陳寶瓊、陳惠芳、黎佩兒 (1999).《性是牛油和麵包》.紫藤、進一步多媒體

8 則留言:

匿名 說...

記得當年蝦公怪論也談這類疏導哲學.橫掂禁不了,不如由政府帶頭做.因為禁不了殺人,就由警署提供殺手,一來可以有效控制殺人罪,二來又可提高人口質素. 因為禁不了打劫,不如由政府帶頭做,充公所有財產,大家無錢自不然沒有打劫,及有關一切產業的訴訟. 咁樣o既政府,不如塭陳浩男做特首,大飛做財政局長啦.

倉海君 說...

我很喜歡你最近這幾篇東西(由《森林定律》開始),因為你越來越政治不正確---首先把低下階層標籤為裸形相逐的禽獸,然後又藐視朋友,現在更鼓勵販毒。連那些留言者也越來越猖狂(因此也越來越有趣),例如道士,一開口便褻瀆神明,嘲弄耶穌,可謂人神共憤。

其實疏導理論古已有之,但運用得當與否,則存乎其人。例如煙酒,試問如何用疏導法禁止呢?至於毒品的禍害,根源其實是人本身。濫用藥物者本身的心理健康已有問題,他們即使不服用毒品,也不見得會有美麗人生,所以我認為要打擊販毒,最好是讓墮胎普及化---使潛在的吸毒者根本無法出世。當然,代價是大量老師會因而失業。我有朋友在英國種大麻自己嘆,據他說,吸毒根本不會上癮,那完全是自己意志的問題,他絕對能控制自如。結果他是否淪為一個落泊街頭的道友呢?不,他現在是一個人工智能的專家。所以我想說,吸毒沒有害,假如有害,那也不過是展示了你本身的性格弱點而已;換言之,吸毒其實有益,它至少讓你更加認識自己。

paulsin 說...

再謝過大家的支持。

很多這些問題,都不是「政治」正不正確的問題,而是「利益」的問題。方卓如在《國金外望》曾說過已經有公司生產石油代替品,但整個企業與政府,甚至布殊家族本身的利益,都已和石油掛勾了。合法賣毒品?我估毒梟的反應比你捉了他們的首領更大。當然,這些又要很多無腦的選民去支持才會發生。想像如果在你附近有毒品零售中心,會有多少人反對?

倉海君 說...

現代社會的一大特色是,個人「利益」往往用「政治」或「道德」來包裝,讓阻礙自己利益的對手因此而陷入一個「與世為敵」的可怖錯覺中。大眾之所以迷失於這類九流修辭而無法自拔,不單是由於媒體的崛起,抹平了真理和謊話的區別,並散佈那種自甘膚淺和下流的品味,更由於嚴肅閱讀的消亡,令人喪失了詮釋文本和批判思考的應有能力。無論哪個地方,人民質素都沒有高得足夠令他們正當享受民主的利益,香港更是遠不足夠,但我不會反對他們講民主,理由是看著別人自作自受,總會有種美學的快感。總而言之,人幹什麼也好,始終會得到他應得的。

道士 說...

毒。最近看過Foucault的書文﹐他曾刻意嘗試一次毒品﹐後來更形容為他一生中最好的經歷之一。我也看過兩個朋友﹐在毒品的影響下﹐神經質的躲到床底下。自己也曾經嘗試過大麻﹐甚至在計自己的心跳﹐及記錄自己的感覺﹐想去理解它的性質及影響﹐有機會再寫。在歐洲﹐就已有大麻合法化﹐溫哥華也已有醫藥性大麻合法化﹐同時溫哥華也是大麻的大量生產區之一。相信合法不合法﹐也會有人去用﹐我也認為一生中﹐可嘗一次﹐是不錯的經歷﹐同時肯定了我討厭它的原因。

利益。是大前題。人﹐實在和禽獸無乜分別。法律﹐本身就是想拉平一點戰場﹐讓不同天賦的人可減少強弱縣殊的局面。不過到最終﹐本性就是本性﹐換了戰場﹐本質卻是揮不去。

"褻瀆神明,嘲弄耶穌,可謂人神共憤。"如果我說﹐火星個到有者X君﹐正衰人﹐可否構成毀謗?假設存在的東西﹐罵兩句又如何?嘻﹐我下次可均勻點攻擊全個宗教。人要憤﹐我是控制不了﹐不過我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多數是白憤。神憤嗎?一來﹐詛咒他的人也還不少﹐我說兩句﹐看來也不足放在他心上。二來﹐看來他也要努力點﹐正是王帝唔急太監急﹐最近連教廷也宣佈自己的營業額跌了。

倉海君 說...

道士,那句只是反諷的戲言,但你似乎當真喎--不要忘記我之前說你「有趣」,誰又有空為「褻瀆神明」這種小事憤怒?這種誤會已發生過很多次了,無論是老朋友還是陌生人,似乎只要隔了一個熒幕便有溝通困難。平日熟悉的人,都忽然變了含混的字,這使我想到,其實我們面對面談話時,是否依賴一種非語言的機制來交流想法呢?

paulsin 說...

倉海兄:

當然了。戲言要有戲音、戲調、戲相,才成戲言。要說一句說話,只需要左腦的一小部分 (Broca's Area);要聲相俱全,要動用整個右腦。換言之,非語言 (Non-Verbal) 機制才是最重要、最豐富的機制。人類未進化成 Homo Sapien 之前,便早已用非語言的方法溝通了幾千萬年,可想見有多發達。

狂人字

道士 說...

嘻﹐非也﹐非也﹐當然是知道的﹐也根本絕無介意的成份。不過也知道自己在某些人眼中﹐自己像太過份認真﹐連一句話也容不下。我個人其實有幾認真﹐你們是知的吧?朋友間閒談數句﹐是種響受﹐不要說少少說幾句﹐你就是有心唱我﹐我也看來不太緊﹐有攻擊對象反覺好玩。我很清楚自己在人群中的角色。自己也不知為何﹐卻自自然然的喜歡對任何攻擊反唇相稽﹐是很壞的習慣﹐很多時說的話也許不假﹐卻易起爭端。也許在心底某處﹐是喜歡撩事鬥非的吧﹐有時甚至笑一笑自己﹐可真象包不同﹐非也﹐非也﹐非欲爭﹐實慣性否定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