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薛凱琪的《給十年後的我》,忽然有點惆悵:
這十年來做過的事,能令你無悔驕傲嗎?
區區幾場成敗裡,應該不致麻木了吧?
快樂嗎?你忘掉理想,只能忙於生活嗎?
如果十年前的你問現在你,你能說你「快樂」嗎?快樂,真的是我們應該追求的嗎?
抑或,真的麻木了嗎?
以前看過經典的《情留半天》(Before Sunrise, 1995) 與《日落巴黎》(Before Sunset, 2004; 簡介可看《香港影庫》與林輝的《香格里拉》),也讓人留下這種惆悵。在戲裏,主角在維也納遇上,過了浪漫的一夜,卻也失諸交臂;足足等了九年才再在巴黎相遇,其時男的已結婚生子了。在戲外,兩位演員亦真的渡過了九年的時間才再拍續集,面上都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我很記得,他們說:
「回憶是精彩的……如果不用承擔過去的話 (Memory is a wonderful thing, if you don't have to... deal with the past)。」(可參看小牛的劇本)
生命中每個十年,都只會出現一次;二十歲到三十歲,與十歲到二十歲,已是完全不同的生命。只會發生一次的事,都會隨著時間而變淡、變輕、變得不再重要;試想,如果你的戲只會演一次的話,你會綵排多少次?
「如果生活的第一次排練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麼價值呢?」(Kundera, 1999)
「Einmal ist Keinmal (英譯:Once is never)。」意思就是,只發生一次的事,就是壓根兒沒有發生過的事。
回憶,卻又總是縈繞不褪,變得越來越不能承受。這,正是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Kundera, 1999) :
「人類的時間不會走圓圈,而是直線前進。這正是人類得不到幸福的緣故,因為幸福就是渴望重複。」
《日落巴黎》的海報上問:「假如,你與錯失了的那位有第二次機會的話…… (What if you had a second chance with the one that got away?)」
米蘭.昆德拉答說:「人類生命只有一次,我們不能測定我們的決策孰好孰壞,原因就是在一個給定構情境中,我們只能作一個決定。我們沒有被賜予第二次、第三次或第四次生命來比較各種各樣的決斷。」
於是,人總是怕將來的自己後悔,怕過去的記憶襲來。
Reference:
Kundera, Milan. (1999).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M. H. Heim, Trans.). NY: Harper Perennial. (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984).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06093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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