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寫下了教育為民主不可少的前提,於是有朋友問香港不是已經有全民教育了嗎?政客賄賂選民有可不妥?不是已比剝削他們好嗎?
相信這位朋友其實瞭解我我意思,不過在看到這兩個問題前,碰巧和老朋友談過有關的問題,以及看了套有關的話劇,所以也在這裏寫寫。
前晚又跟老友食飯。席間講起中學時讀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純數 (Pure Mathematics),每天都總在證明左邊的一大堆符號等於右邊的一大堆符號,都不知有什麼用。老友說,那就像證明一個靚女等於另一個靚女,甚至要證明一個靚女比另一個靚。搞餐死,才能在我們嚴謹的老師手上的十分滿分裏,勉強拿走一分半。當然,我們知道那是為將來的科學家作準備,正如微積分是牛頓研究力學時所需要的工具,愛恩斯坦則需要偏微分去定義相對論,但試問有多少人將來想做下一個霍金?
在職場打滾了那麼多年,大家又都再讀了幾個學位,我們都一致認為
中英語文能力至為重要。當然基礎的數學都要學好,否則像我教過的碩士學生,連「交差相乘」都忘掉,便有點過份。說回語文能力,自問中文真的差。早兩天要準備份履歷表給客戶,英文部分只花了一小時,但中文翻譯則足足耗了我六、七小時!
老友另外認為學生應被鼓勵去嘗試與發揮創意,好像在註釋古文時,不應有些少用字上的出入,便無分。我則認為
學生要有獨立思考能力與學懂統計,是關無論是金融界所需的風險管理,或物流業的存貨控制,甚至市場推廣、醫藥測試、民意調查、博士研究,無一不是建基在統計學上。
流行的「六西格瑪」(Six Sigma) 中的 Sigma,就是一個統計學的概念。最近終於看了
好戲量的
《陰質教育》,一如他們其他的創作,有心有訊息,但劇本比較鬆散,亦太多冷笑話。我印象深刻的,是劇裏的校長,忽然提到什麼 SSS、AAS、RHS 等,那些用來證明兩個三角形是全等的縮寫。當時就像聽到在前世生活過的部落裏用的土話一樣震撼。不禁想,讀了這些,究竟有什麼用?

至於獨立思考能力,必須從思辯中練習,而不是讀兩本李天命,學些邏輯符號便成。我以前讀歷史時,學校的要求是硬記每件事的因果或每個朝代施政的利弊,諸如利有五點弊有六點,每點五分,卻不是陳述背景再叫學生辯論。所以香港人是寫不出《萬歷十五年》的。當然了,現在可能已有不同,則等各方高賢指教了。
上文提到最低工資,問題在於大部人對經濟學一點認識都沒有,一心只想政府派糖。當這些人去抄股抄外匯,傷害的自己;讓這些人去制訂政策,傷害的則是整個社會,就像「八萬五」一樣。
至於政客派糖討好人民,有何不妥?那其實像一個窮母親將家用花在玩具上,而不讓小朋友讀書一樣。小朋友當然開心,但他們長大後便後悔莫及了。很多政客的提案,就是犧牲長遠利益去討好人民;可惜的是人民卻一樣短視,彷如幼兒:否則又怎會選一個不肯簽《京都條約》的總統布殊出來?結果大家眼睜睜看著大量廢氣繼續被排放。你不能說,買玩具的母親總好過拋棄子女的母親罷!
誠如吾友道士所言,沒有一個真正完美的制度。我舊老板便曾很支持獨裁統治。看看佛朗哥、卡斯特羅與李光耀的成就,你不能說他沒道理。中產階級、知識分子、藍領工人、弱勢社群,實在各有難處。但只要香港人繼續動不動就潑婦罵街,那他們能
對話並找出折衷甚至雙贏的機會,便很渺茫了。
可能因為自己是半個教師,本只想回應留言,一下子竟忍不住寫了這麼多!